魏元景补了一句:“绝不反悔!”
月儿面无表情地盯着魏元景的眼睛,似乎想看出魏元景是否在撒谎。
“最好如此!”月儿转身离开,轻轻推开程也安的房门进去了。
吴通叹了口气,他知道程也安这事挺复杂的,程也安看着的确挺可怜的,他也目睹了这一切,也难以置信,程也安竟有如此创伤。可他们是来帮忙的,那个月儿的态度还那么差,他们冤不冤啊。
魏元景望着程也安的房间,烛火依然没有熄灭。
他对身后的吴通道:“日后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否则我也不轻饶你。”
吴通忙摇头道:“不说不说。”
第二天,魏元景和三乙真人要走,程也安给他们送行。
一过来,程也安便靠近三乙真人,低声问话。
“你说的解药到底在哪?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我昨天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
三乙真人淡淡地看着程也安道:“你已经找到了。”
“啊?”程也安云里雾里地,不懂三乙真人的意思,总觉得他神神叨叨,故意不说明白,所以这消息不是假的就是他不愿意给。
一旁的魏元景默默看了眼程也安,他今日穿了件素色襦裙,双手被袖子遮得严严实实,领子也故意拉高了点,唇上似乎抹了膏药,伤口没有太明显,但神色恹恹,似乎没有睡好。
魏元景发现,程也安几乎不着胭粉,一般女子为了好气色会特意擦胭脂,但程也安似乎从来不在乎,在首饰上也是十分简单。
程也安正好抬眸,与魏元景对视,魏元景心虚地目光躲闪。
程也安正准备再向三乙真人问清楚,见魏元景这样,心生疑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迷迷糊糊,又发了病,隐约记得魏元景来了,还抱了他,可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他问了月儿,月儿说就她自己在场。
程也安恍惚着无法辨别真假,唯有手上和胳膊的伤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提醒他昨天闹剧的发生。他担心月儿骗了他。
程也安想了想,朝着魏元景大步而来,探究地扫了一眼魏元景,才道:“你看我干吗?”
魏元景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我怕你对真人不敬。”
程也安咂舌无语:“你真是张口就来……”
忍了忍,程也安不自在地踢了下脚下的石子,低声问道:“昨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魏元景指尖抖了抖,程也安哭着缩在他怀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魏元景忍不住心跳加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什么,魏元景故作淡定地回道:“嗯,似乎听到什么东西摔碎了,但那时我已经睡着了,听不真切。”
“真的?”程也安有点不相信。
魏元景笑了笑道:“难不成你昨天砸了房,怕我发现?”
程也安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这么狼狈的样子被魏元景看见,更担心这些事情被人深究走漏风声。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程也安没好气道:“快走吧,把门口那群扫把星也赶紧带走!这件事等我回了京,再细细找你算账!”
魏元景走近一步,程也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还没有缓过昨天夜里被病痛折磨的敏感。
魏元景立马停了脚步,斟酌了一下才道:“昨天我说过的话,你也考虑一下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全部告诉你,我等你来找我。”
魏元景说完,便朝着三乙真人走了过去,几人往观门走去。
看着魏元景的背影,脚步坚定,身形挺拔,如松如竹,程也安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一下子不小心咬到了唇上的伤口,马上松了口,忍不住“啧”了一声。
程也安其实已经坚定了想法。魏元景不会是个为了利益生死就与宦官同流合污的小人,虽然程也安一直看不惯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是羡慕和敬佩魏元景的,从言谈举止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和魏元景虽不和,但也相处一段时间了,程也安可以确定,魏元景是个君子。
魏元景的邀请,反而让程也安心里冒出一点点欣喜和确幸,若他们可以成功,这就是名垂史册、造福后代的事迹,那他也有机会,可以勇敢地轰轰烈烈地活一次,为大晋和大晋的百姓做点事情,为自己做点事情。
仿佛已经有刀挂在脖子上,又像在黑夜前行,隐秘且危险,让人生出蠢蠢欲动和无畏的心。
或许是骨子里被压抑的叛逆与疯狂吧,程也安向往这样的事情,当个刽子手,把那些宦官奸臣亲手肢解或挂在城墙上风干。
啧,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程也安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