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巴巴说出成句的话。
流畅时,言语成篇,如行走一样自然,最易张口骗人,艰难时,最知言语难得,所以一字一句都是恳切。
曲吉安敛了敛神色,把书递给许鸢道:“此书很好,多读多思,自通其意。”
魏元景却道:“若是自己就可通意,那天下还需要什么老师?”
曲吉安皱眉不解。
魏元景道:“许鸢,这位可是十年前陛下钦点的状元,读书写文章都是一绝,今日你是有幸得他指点,可日后呢?”
许鸢看着魏元景,目光平静淡然,心中已明了了几分。
“义兄没给你请过老师,是因为以前自己教得了你,现在恐怕不行了,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时间。我想,让曲中官当你老师可好?”
曲吉安眼眸一颤:“殿下说什么胡话?”
许鸢却重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曲吉安,眼眸清澈明亮,不染尘埃。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别人的老师?一个宦官,怎么当得起别人的老师?魏元景那么重视他这个义妹,为什么会让他来当?是戏弄他吧。
曲吉安垂眸轻笑:“殿下,我可是宦官,殿下不怕我教坏你义妹吗?”
魏元景却道:“不怕,我只知读书人不会亵渎书卷,不会污授业之道。”
曲吉安抬眸看向魏元景,他真是猜不明白了,魏元景到底要干什么?他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若有一日反目,他难道不担心他义妹的命?
魏元景却像读懂了他的心,只道:“我都不怕,曲中官怕什么?”
对啊,他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曲吉安握了握拳,终道:“行拜师礼吧。”
许鸢直接跪了下来,向曲吉安拜了三次,曲吉安也没想到许鸢行的是大礼,他忙扶起许鸢。
许鸢冲他笑了笑,喊了一声“老师”,没结巴。
曲吉安心里悸动,尘封许久的文人心一点点地松动了,他没想到,他曲吉安有一天也能收徒,更没想到,是以一个宦官的身份。
可谓悲中之喜。
对着许鸢的眼眸,曲吉安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许鸢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