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芥子过去十五年见过的最畸形的画面都远没有此刻的令人犯呕。胖男孩绝对不是天生就长这个样,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想象的ufo里的大眼锥子头外星人,才会有这种头型。更具体一点的说吧,就像文具里的三角板,而那个本该有棱有角,出现在数学课上的摸鱼工具,此刻是一颗人头。“他……”芥子左右望试图找一个能和她一样面带骇然的围观群众。在她正前方是一个带着耳机,面色煞白的男学生,而真正出声附和的,是从别的车厢匆匆走来的外国人。“他被咒灵袭击了。”芥子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位金发外国人。她要是没记错,五条悟好像跟她讲过,咒术师一般都不会随意的和普通人讲起【咒灵】这两个字。也许……她应该认识外国人?hello?bonjour?还是德语的gutentag?“咒灵就在附近,应该还没有跑远。你,”外国人古怪的瞥了芥子一眼,“你的眼镜呢?”真的是熟人啊。然而尴尬的是,芥子不记得他了。男人估计比她大,戴着一副搞尖端科技的研究员专用眼镜。法令纹有点深,说话声音特别像最近五条悟在看的一部动漫里的角色。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外国人霓虹语非常流利。“包里。”芥子不爱带那副眼镜,因为金属鼻托总让那副眼镜架不牢。“好了,接下来我该干嘛?”她把眼镜勉强戴好了。“你搜左边的车厢,我搜右边。”外国人说完正想走,却被芥子拉住了手腕。“你等等,我要是找到了怎么做?”“消灭它们。”外国人没好气的说道。她知道啊,重点是,她怎么消灭?用手撕还是用公文包砸?芥子最终还是放开了外国人,因为他满脸写着“你要再继续纠缠,我就是会下一个叫你混蛋的人”。看着外国人外套翻飞,大步离去,芥子默默地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发了消息,但奇怪的是,刚刚还能打电话的地铁,却在当下显示毫无信号。多次尝试无果后,芥子把手机揣兜,挎着公文包往左车厢走。地铁仍然处在行驶中状态,但车厢空空不见任何人。戴上眼镜的芥子看到了很多噘嘴苍蝇鼠咒灵,它们盘旋在无人的座位附近,只待芥子靠近,闻见那浓浓血腥味。在第三节车厢,芥子看到了化作肉泥的人。人类的死亡,带给了她巨大的冲击。一股陌生的恐惧窜上心头,让芥子想要尖叫出声。而紧随其来的,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汹汹怒意。践踏他人生命的家伙到底是谁?离开这节车厢,芥子刚转身把门合上,一个轻浮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嗯?你不害怕吗?”芥子转头,看到了一个扎着低马尾的水蓝发色青年。他的脸上纹满缝合线的纹身,穿得很时尚,眼睛像是会说话。是个很年轻漂亮的青年。“这里太危险了。就你一个人吗?”芥子靠近他,上下打量着那些纹身下有没有暗藏伤口。“是呢。”青年的声音很甜腻,但莫名给人一种阴冷感。“我超害怕的,你在看什么?”“你没有受伤吧?”“有啊。你能帮我治好吗?”他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到芥子面前,右手整个手臂都像骨折了一般弯曲,看起来极渗人。“你这个……”芥子不敢碰,她没有任何治疗骨折的经验,她只有把人弄骨折的经验。“你要不先举着,在这等等?”“可我一个人害怕~”他慢慢的凑近芥子,“我可以和你手牵手往前走吗?”平心而论,这个青年就算脸上纹满纹身,也难掩俊俏。倘若是站在歌舞伎町,他可能不用开口,就有女孩子问联系方式。可问题是,“不行。我已经结婚了,我有原则。”芥子是个有道德的人。她这么一说,那个男孩像是突然被打了兴奋剂一样,亢奋起来了。“你真的很有原则吗?”不知道是不是芥子的错觉,她看到他的手似乎又正常了,而且他的鼻梁莫名变得更挺拔,眼睛变得更深邃。“你不要靠那么近好不好!”俊俏不止两倍的青年攀上了芥子的肩膀,不过被她一巴掌给推了下去。“你什么毛病!”芥子生气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再靠过来我揍你了啊!”“好啊好啊~”青年笑意不见,但手迅速地摸上了芥子的脸。他的眼神变得阴沉而又癫狂,几乎是狂笑着说,“让我把你变成五角星的头怎么样!”芥子闻言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而奇怪的是,摸着芥子脸,癫狂无比的青年表情渐渐凝固了。“都是你干的?”“你怎么会……”“就你小子杀的人是吗?”“我明明已经碰到你了!无为转变!”,!芥子抓住了青年摸着她脸颊的手,然后在他不可思议的表情下,用力的往反方向折成90度,180度,直到那个青年的整个手腕被芥子折断。“你是人还是咒灵?说话!”芥子紧抓那只手不放。蓝发青年始终目瞪口呆的看着和芥子相握的手,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能有人如此坦然,并且毫无反应的,和他牵牵手。“你是真耳背啊。”芥子用空出来的一手给了他一拳,“在我耐心没被耗完之前,劝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无为转变!!”青年另一只手猛的拍在了芥子的额头上,啪的一声,极其响亮。“……”“你死定了。”芥子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打的怒极反笑,抄起公文包就把青年按在地上揍。这之中,神经病青年除了惨叫几声之外,只会喊一句,“无为转变。”而每当他喊一次,芥子也会很配合的回一句,“转啊,你倒是给我转一个看看啊!傻叉。”就在杀人犯青年快被芥子捶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一股热风从车厢尽头席卷而来。说是热风有点夸张了,倒不如是,带着火山泥味的暖暖和煦春风。伤害不大,甚至很让人心旷神怡,但却把芥子的眼镜给刮掉了。就是眼镜落地的一瞬,地板上的青年消失了,而地铁缓缓的,停在了终点站。:()咒回:我?夏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