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牤牤正在跟附近一位老人闲聊,已经聊了老半天了,等她聊完,我急忙拉了她来看。牤牤看了一遍之后,叹息这人孝顺。说周贝姥姥那边,姥爷已经把自己的亲娘关了起来,一天就给一顿饭,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也不让老人出门。屋子紧锁着,只开一个狗洞一样的放饭口。若是别人来劝,姥爷就说他娘已经疯了,只是没钱送精神病院,打开门就会跑掉。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管这件事了。我听了牤牤这话,倒是阴谋论起来了,觉得说不准就是走失老人这家,故意把有病的老人当累赘,丢掉了。不过仔细想想,若是故意丢掉,人家为何还寻找呢?不管是寻找什么东西,愿意去把启事到处张贴,总还是怀揣着一份找回来的希望。虽然我帮牤牤打印启事,但实际上,我根本不觉得狗子能找回来,或者说,在我们这个偷狗横行的县城里,一条狗,就算你好好养着,也会被偷走,别说自己逃出去的无主之狗了。我愿意去做这样的事儿,只是想给牤牤一份希望,让她缓慢地接受狗子已经丢失这件事。打从这天之后,牤牤慢慢歇了继续找狗的心思,只是偶尔在街上看见相似的狗子,会说一说——“你是不知道,那狗仔可乖了。我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牤牤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在四郎口那个荒废了的沙场里,牤牤一个人住在山脚下,河边春天会涨洪水,冲走了好几个小狗,只有她孤独地守在那儿,又要照看鸡鸭狗,又要维修房屋。若是天气好些,则要种地浇菜。我是赞同把牤牤接出来的,尽管一开始的时候,她有些不适应,会怀念沙场的生活。但是如果放任她留在沙场,看病不方便,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照应——她不爱把手机带在身上。而且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孤独,也会把人吞噬掉。歇了找狗子的心思后,牤牤就一门心思督促我锻炼。大学也没有暑假作业,我除了玩游戏看小说、电视,就是出门散步。我和牤牤在锦绣花园附近发现了一个村子,种着许多芋头,还有古老的门牌楼。我发现牤牤不管在哪儿,都能遇到说上话的熟人——想想也是,她来这个世界都已经七十多年了。此外,锦绣花园的健身设备,我们也玩了个熟。牤牤特别:()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