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财经报刊上出现的面容慢慢和正在为青年打伞的老者重叠在一起,他不着痕迹地掐了自己一把,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虽然因为眼前的场景震惊到失语,但丰富的经验和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极快地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轻咳几声后,他重新带上职业性的笑容小跑着追了上去。
周围的侍者们面面相觑,他们好像被遗忘了。
就在见雀和中津利明在追上来的黑川的带领下乘坐电梯的时候,地下一层的杂物间里,散落满地的各种鲜花中,一只浑身白绿相间的小型咒灵轻盈地蹦跳着,它的五官偏向幼态的兽类,头部层层叠叠,微卷的边缘仿佛花瓣。
或许是发泄完了初生的兴奋感,它跳到了角落里,好奇地打量着晕倒在高耸的杂物后面,被捆得格外结实的侍者。
半个小时前,成功潜入酒店的诸伏景光注意到了这个看上去有些异样的侍者,根据在警校多年的经验,他没多想就尾随跟上,最终在杂物间里打晕了对方。
他使用的力度很巧妙,三个小时内这个侍者绝对醒不过来,不过出于稳妥考虑,他还是把对方捆住,并拿出随身携带的布团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理论上,这样就足够稳妥了,但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因人类的恶意而诞生的咒灵。在他换上侍者的衣物离开后,由倾倒的桶里的鲜花延伸而出,细碎的黑色光点漂浮在半空,逐渐融合,形成模糊的幻影。
幻影凝实后的实体就是此时杂物间里的这只小型咒灵。
小型咒灵的咒力稀松平常,如果能看到,连非咒术师都能轻易地杀死它们,因此,它们的破坏欲不高,往往会隐藏自己,对人类乃至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影响。
但这只花朵模样的小型咒灵不一样,它的好奇心非常旺盛,不明白什么是失去意识,它朝没有动静的侍者吐出了一口深绿色的黏液,恰好糊住了对方现在唯一能呼吸的鼻腔。
感到窒息的侍者悠悠转醒,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像条蠕虫一样咕涌着蹭向墙壁,把脸上隐形的黏液全部蹭掉。
空气重新回到了他的鼻腔中,没等他躺下好好休息,又是一口黏液糊了过来,一次又一次,对诡异的黏液不断加深的恐惧让他终于意识到了要自救,他连忙侧翻面向墙壁,紧紧贴着。
小型咒灵茫然地盯着似乎不打算再继续陪它玩的侍者,试探性地朝对方的背部吐了一口黏液。
背部传来的湿意让侍者被捆在背后的双手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整个身体抖动得厉害,但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在心中祈求各路神明垂怜的速度。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祈求,在一片渗人的寂静中,身后不仔细听就听不到的动静离他越来越远,很快就随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消失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身体紧绷,浑身肌肉发酸的侍者才放松了一些,开始思考起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尝试挣脱身上的绳索,但即使他身上多了几道几乎要磨破皮肤的红印,也还是失败了。
警校教出来的捆绑方式,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挣脱的。
休息了好一会,又经过几轮新的尝试,他不得不使用那个他最不想使用的方式逃离这里。他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一边咕涌着朝门外爬去。
这里少有人来,电梯是用不了了,但这层楼道的门应该开着,他只要爬到一楼,撞响一楼的门,就能获救。
…………
“大师,您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