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穿着符合画风的亵衣到没什么,现在他穿着兔子睡衣,再看到这头长发,就有一种戴着假发的错觉。
沈映雪伸手拽了一下头发,没拿好力道,扯得头皮生疼,“嘶……”
荀炎走过去,“我来。”
他动作灵巧熟练,几下就理顺了沈映雪的头发,简单固定起来,不再乱跑了。
荀炎问:“打算让二者有何关联?”
沈映雪:“什么二者?哦,花主和沈映雪吗?”
沈映雪陷入沉思。
对他来说,还是花主的性格好拿捏,因为花主完全就是他扮演的。哪怕有时候要费力隐藏马赛克的存在,听不懂的话,也得用高深莫测的态度糊弄过去,这个身份还是沈映雪。
但是“沈映雪”就未必了,除了那几个记忆片段,还有这具身体,沈映雪完全无从参考。
他和原主固然有相似的地方,可是一个是现代人,一个是古代人,三观都不一样,就算再像,也有根本性的不同。
魔教教主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花主却是个爱好做慈善的大善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来往才对。可是他对待魔教令牌的态度,完全不是仇恨,也不是其他什么负面的感情。
“相爱相杀?”沈映雪说。
沈映雪活着的时候和花主有仇,见面就打,但是惺惺相惜。后来沈映雪死了,花主宽宏大度地放下仇怨,念起了沈映雪的好。
荀炎结结巴巴:“相、相爱?”
“不是字面意思的那个相爱,就是一种善意。他们是仇人,但是没有什么私怨,之所以成为仇敌,只是立场不同。放下那些恩怨,其实彼此欣赏,奈何命运弄人,成不了朋友。我这么说,你懂吧?”
荀炎沉默着点了点头。
药熬好之后,下属并着一些新做出来的米粥一起送过来,沈映雪吃了点东西,喝完药,回到**继续睡觉,只留荀炎一个,看着窗外的月亮,难以入眠。
如果公子真的打算这么做,花主和教主扯上关系,怕也会被正道打成一派,像几年前那样,派人来讨伐。
不过没什么关系,就算他们和魔教没有牵扯,正道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第三日将近中午,祝让带人来来拜访。
他带了不少礼物过来,放低了姿态,诚意十足。
拜帖提前几天就下了,荀炎他们都知道祝让要来,并没有手忙脚乱。倒是沈映雪,完全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听说祝让过来,还有些疑惑。
“他来做什么?”沈映雪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韩敬道:“怕不是有事相求。”
“走,去茶房见客。”
荀炎抱起沈映雪,带他去了那边。
祝让每次看到花主的脸,都会感到惊艳,今日也是一样。他的视线痴迷停留了一刻,立即移开,对花主行礼:“晚辈有礼了。”
“不必多礼,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坐吧。”荀炎将沈映雪放在榻上,祝让也像个真正的晚辈一样,坐在他旁边。
江寒枫、韩敬也跟着一起过来,江寒枫带着剑,站在沈映雪身后,韩敬则是行动款款,在一旁斟茶伺候。
祝让先和沈映雪扯了几句客套话,他其实想聊家常,但是和花主实在不熟,花主的家庭又是那种复杂的关系,聊他的家常听起来更像挑衅。
祝让暗暗叫苦,小心捡着好听的说,就怕不小心碰到了花主的逆鳞。
等气氛熟络起来,祝让觉得差不多了,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江湖上门派众多,他们聚集起来是股不小的力量。您想要一同江湖,说起来容易,也不容易。只是方法总是有的,还要看您愿不愿去做。”
“我既然已经答应与你结盟,自然要做的。”其实沈映雪根本不想统一江湖,但是就算他说了,这些人也未必相信。
朝廷的人私下里招兵买马,那就是谋逆造反。江湖人暗自聚集一方势力,也跟那边差不多。就算沈映雪诚心说,自己只是想要报仇,也没几个人相信。
沈映雪干脆不解释,“你不妨说说看。”
“逐一击破。”祝让道,“我知道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我仔细思考过了,您之前在玉鼎山庄的话,极有可能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如果想做到这一点,还是先从一些小门派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