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那种华而不实的作风,讲话讲得很短,说了几句便结尾道:“戏拍完了,但副导我们几个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明天一早的飞机去b市,所以晚上要提前回酒店,很遗憾不能陪大家到最后。”《江山弈》的拍摄时间比原计划的提前了一个月,但算上实际拍摄的时间,总共提前了有一个半月,闫泽他们就想换个更靠前的档期播出。原本播出定的是寒假档,但寒假档好是好,竞争也大,据闫泽得来的内部消息,有好几部大制作的剧都瞄上了寒假档,人家还是电视和网络同步播出,他们这种网剧根本竞争不过,倒不如提前换个对手少的,搏一搏。只是这样一来,剪辑的任务就要加快了。明天,闫泽他们几个一大早的航班飞b市,下了飞机就直接杀去剪辑室亲自监督剪辑工作,争取在九月把正片剪出来。这事在剧组不是秘密,早就有口风流出,众人也都能理解。何况一顿饭而已,就算闫泽周到得挨个喂他们吃,又怎么能比得上这部剧能大爆?“没关系的闫导,我们都理解。”“是啊!剪正片要紧。”……闫泽笑着点点头,举起酒杯:“今日招待不周,大家只当是庆祝戏顺利拍完小聚一场,等《江山弈》播出,我一定会补给大家一场更大、更好的庆功宴。”说完,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把空了的杯子倒过来展示一圈:“大家随意吧,想吃什么自己去点,剧组包了一晚的场,在这儿待到多晚都没关系,回酒店可以打车,这些都记在剧组账上。”闻言,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夸闫导大气。恰好第一批烧烤端了上来,杀青宴就欢欢喜喜的开始了。……月上中天,小院子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年纪大的熬不住也吃不下,吃饱了就回酒店休息了,只剩下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骆与时这桌还是满员,几轮酒下来大家都放开了,气氛特别好,其他桌有落单的便端着杯子搬着小马扎过来凑热闹。虽说酒壮怂人胆,小年轻们还是不敢灌骆与时的酒,觉得这样有“亵渎”他们骆老师的嫌疑。除开骆与时这里就数陆曜最大,邱旭爱玩又仗着和陆曜熟悉,率先拉他曜哥下马开喝,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陆曜来者不拒,一杯一杯往下灌。骆与时吃烧烤也不忘自己要照顾和补偿陆曜的决心,家族遗传的好酒量给了他底气,等陆曜喝了几杯,他就主动替陆曜喝,开玩笑地仿着慕清的语气:“有什么冲我来,我这个师父在呢,怎么能让你们欺负我的学生?”说完,便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但邱旭几个还是不敢灌骆与时,让他随意,骆与时却实诚,该喝多少绝不含糊。邱旭本来还担心他们把骆与时灌醉了会惹得陆曜不高兴,结果等他们几个都趴下了,骆与时还坐得稳稳当当。饭桌上唯二清醒的骆与时和陆曜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谁让他们没醉呢,收拾残局就只好由他们来了。邱旭这帮小伙伴有刚演戏的新人,也有大学毕业刚来剧组工作的,身边都没跟助理,醉成这个样子,即使打车回酒店骆与时也不放心。还好陆曜的助理多,一辆车上坐一个,连带着把跟在骆与时身边的韩清也派出去,总算是把这些喝醉的小孩送回去了。骆与时和陆曜不方便打车,就留在烧烤店,等陆曜的助理把人送回酒店再让助理里边会开车的小刘来接。等候的途中陆曜到僻静的地方接了个电话,等他回来,小刘也正好到了。“骆老师,小刘到门口了,我们出去吧。”“骆老师?”怎么没反应。陆曜加快几步走近,又叫了声:“骆老师?”骆与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嗯?”见是陆曜,竟十分安心地往前边一倒。陆曜赶紧接住了人,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骆与时真的是千杯不醉,没想到只是酒劲儿上得比别人慢。不过没关系,骆与时不胖,喝醉后又不乱动,他一个人就能架着他往外走。陆曜架着骆与时来到后排坐下。车子发动,缓缓驶离烧烤店在的街区。因为是老街区,路有些坑洼,车子开过一晃一晃的,没几下,骆与时就歪倒在陆曜肩膀上。骆与时还留着长发,今天也没扎起来,不受拘束的发丝随着他身体的晃动一扫一扫地划在陆曜身上。陆曜微微侧过头,拈起一缕发丝勾在指尖把玩,神情莫测。司机座上的小刘只管目视前方,车子里唯一的外人也睡得什么都不知道,陆曜早已卸下面具,脸上的表情远不如平时那般的阳光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