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何时有那个本事能插足他的婚事?&rdo;谢老夫人自嘲着说,放在梳妆台上的手一寸寸收紧。
谢今淮是她的嫡次子,当初她老来得子,喜不自胜,谁料,谢今淮一出生体弱多病,险些夭折,后来清心寺的主持了灯大师出面救了襁褓中的谢今淮。
老侯爷和老太君为了他谢今淮能顺顺利利长大,便自作主张把他送进了清心寺,直至谢今淮十五岁才回谢侯府,可这十五年的时间,让他们母子间形同陌路。
&ldo;您毕竟是小侯爷的母亲,可老太君却连小侯爷的婚事都不让您插手,这未免太霸道了。&rdo;房嬷嬷暗暗叹了口气。
作为下人,她本不该妄议老太君,可这些日子外面那些夫人太太说话着实难听,说老夫人只偏爱一无是处的长子,薄待小儿子,让小儿子与她失了心,老太君才不让她插手婚事。
这些传闻自谢今淮十五岁那年重回谢侯府便有了,只是那时,还没有愈演愈烈。
直到谢今淮少年成才,受圣上器重,谢老侯爷更是屡次在公开场合说谢今淮有他少年时风范,让所有人都以为谢今淮是侯爵继承人。
本来,谢景和谢今淮都老夫人的嫡子,无论谁继承侯位,对她都无差,可偏偏长子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相对于从小在佛寺长大,与她不亲近的小儿子,她自然更偏向长子,也因此在老侯爷战死后,老夫人立刻就向圣上递了一道请封长子的折子。
只是圣上明显偏向于谢今淮,这道折子便被压了下来。可世事无常,不久后谢今淮也失踪了,生死不明,老夫人连上三道折子,圣上确定谢今淮&ldo;已死&rdo;后,这才无可奈何如老夫人的意愿,立谢景为侯。
虽然老夫人达成意愿,但她在小儿子生死不明,一味偏向于长子的行为着实令人不喜,说她薄待小侯爷的传闻越发厉害,而谢今淮这次大难不死归来,母子之间最后那点情分恐怕也就此消失了。
谢老夫人淡淡道:&ldo;我若插手,恐怕还会引他不喜,罢了,由着他们祖孙去吧。&rdo;
&ldo;说来这次还是小侯爷不是,为了一个外室,公然和郡主争执,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恐怕有损咱们谢侯府的颜面。&rdo;
听到&ldo;外室&rdo;这两个字,谢老夫人瞥了眼房嬷嬷,漆黑眸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房嬷嬷脸色瞬变苍白,她猛地跪下来:&ldo;老奴口不择言,老夫人恕罪。&rdo;
&ldo;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需要我教你?&rdo;谢老夫人看着哆嗦的房嬷嬷,缓缓收回视线,声音带着寒凉之气,&ldo;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自个领罚去。&rdo;
&ldo;是,老奴谨记。&rdo;房嬷嬷忙声应道。
谢侯府,楠院。
烟雾缭绕的浴池里,谢今淮的轮廓比平时清冷高雅时,多了些许惑人的风情。
他闭眼靠在池壁上,精瘦健壮的躯体一览无余,乌黑的发丝湿答答落在他的胸膛上,略显白皙的胸口有着几道的伤痕,后背处也全是新添的棍痕,狰狞却又有几分凌乱的美感。
风吹过浴室架子上的白纱幔布,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风铃声,谢今淮缓缓睁眼,黑沉的眸光微转,看向架子顶端系着的风铃。
被风吹得摇晃的风铃,像极了他和她办事时的节奏,只不过这会儿慢上许多。
谢今淮脑海中浮现少女红晕的脸颊,还有那一双好似会勾人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