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觉着,原先那个循规蹈矩的主子,实属变得不再稳重。
即便是那日禄七公主亲自下拜贴商讨婚宴日子,主子也只是严明赶往。
陈扶上走路带风,不见缓慢的意思,反而愈发地急。
让陈大有了种仿佛不是陈扶上去相助,反而是他被祝圆捞出大狱的错觉。
天上蒙了阴云,遮天蔽日。
陈大高举油纸伞,顶在陈扶上头顶上,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就怕跟丢了。
直到陈扶上在柴房门前停住脚步。
平头鞋隐在柴房的门缝后面。
陈扶上就这般,淡漠地和木门眼对眼,鼻对鼻。
死活不进去。
陈大噎住,他不明所以:“主子,您在作何?”
陈扶上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掩饰地离开木门前,压着陈大的脖子,道:“祝姑娘是不是粗鲁被娇宠长大,受不得苦难?”
陈大感到莫名,但仍点头。
陈扶上继续:“所以说,她此番受苦,定然遭不住,故会悔改。”
陈扶上:“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大恭敬:“活佛济世,有教无类,知人善任,兄友弟恭……”
陈扶上狠狠拍他脑袋一下,冷哼:说人话。”
陈大不是傻子,他假笑:“您心软,所以将祝姑娘捞出来,也是正常的。”
台阶给得够大了吧?
果然,陈扶上听了这话,不再墨迹,来到柴房门前。
他深吸口气,给自己常年僵硬的脸上,扯了个大大的笑。
这事他也有大错,其实如今只不过是为了弥补而已。
陈扶上似乎才想起赔礼,赶忙接过陈大手上拎着的果子糕点。
而后,不再同柴门相面。
他试探着,开了道门缝,往院子里窥看。
一滴雨点崩落,砸在陈扶上檀色的衣袍上。
而后,一男给一女擦药的温暖场面,映入陈扶上眼里。
男人瞳孔蓝色,正拿药酒小心翼翼地给女人细嫩的手上药。
而女人眉眼润泽,目光清亮,没避开他的亲近。
无疑,这便是来府上请他牵桥搭线的表弟柳引才。
而在柴房的女子。
无疑。
此时落雨,雨点宛若迸发的鼓点。
一对壁人般的男女,相互依存。
去了屋檐下躲雨。
陈大也发觉雨点频频点地,如池中繁促的睡莲。
他得到意,立马转头拿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