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醉筠说着,随即她听到身后贺滕轻微失落的泄气声。
贺颂抬手摸了摸阮醉筠的头发。
“你不是想开工作室吗?我手里现在有二十五万,够不够?”
一石激起千层浪。
阮醉筠猛地睁开眼,眼里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二十五万,拿来给她开工作室?
他到底知不知道,二十五万,对他们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家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数额,拿来给她一个只是伴侣关系的人用,而且赔赚不明,他怎么敢?
“钱都是我考大学的奖金,我爸妈说任我支配,投资或是做别的,只要不是吃喝嫖赌就好。”他说这话,眼里是坚定,没有一丝丝的迟疑或者动摇。
“我就是认可你的能力,就当是投资了,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我跟贺滕,都不能忍受你不在身边的日子。”
“四年,甚至以后我们在那边工作的很多年,我都希望有你在。”
贺颂说完这话,阮醉筠就一直沉默着,既没有说好,也没有否认。
她最后抬手轻抚了一下贺颂的脸,就重新闭上了眼,似乎很困很困,声音带着倦意,“你太冲动了,贺颂,等你再长大点儿就知道,情情爱爱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二十五万不是小钱,我怕你日后后悔,如果真有那一刻,你我都不好受,而我也不知道拿什么赔。”
“先睡吧,你再想想,或者和高阿姨他们商量一下。”
没有人出声了,阮醉筠被汹涌而来的困意渐渐淹没,贺滕把床让给她,她也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柔软的梦。
很早以前了,具体哪年哪月,不知道。梦里在下雨,镇子上随处可见的栀子玉兰,桑榆香樟,都被覆上了一层细细下落的雨雾。
她看见还没长高的贺颂,穿蓝白色的校服,没打伞,头发被淋得湿蒙蒙的,向上摊开的手心放着一枚她很熟悉的耳夹。
很奇怪,她的视角又突然变了,成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小贺颂和“她”面对面站着。
“她”说:“谢谢。你家也住这附近吗?”
贺颂就指了指他家那座房子。
“她”好像笑了:“我家在前面。”
“你叫什么?”
“贺颂。”
对话结束了,“她”打着伞离开了。而她这个旁观者,却看见贺颂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