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舔唇,忽然惊喜发现教廷的蛋黄酱美味极了,不仅咸淡正好,还带着一股罗勒叶的清香,香而不腻,怎么也吃不够。
她不由得急急起身,又窜回后厨多挤了一些进三明治,还顺手从桌上取了一条手绢擦嘴。
当她沉醉地抿着沾了酱汁的手指走出后厨时,却恰巧遇见刚要推门而入的维克多,对方一看见她就惊得弹跳后退,为藏起手中按压面包的磨具还重重撞上了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嘶…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儿?!”
他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肩膀,有些怨念地抬眼望向有夜。
此刻的维克多褪去了白日里那身刻板的教袍,也同有夜一样穿着轻便睡衣,外面披了一件深色睡袍,松垮地搭在肩上。
他似乎也刚沐浴完,发梢还有些湿,正断断续续地向下滴水。
有夜向他摇了摇手中的三明治,咽下嘴里的火腿,破天荒地开口说了一长串话。
事实上,她现在又气又怨,正急需一个发泄口,所以才变得如此善言。
“我没吃到晚餐,所以肚子饿正在吃夜宵。先前我被要求洗了很多遍澡,可那头挑剔的独角兽还是怎么都不满意,硬说我又脏又臭。”
她气愤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抬手明晃晃地凑近。
“我臭吗?我有味道吗?你闻?我难道不香吗?沐浴露和精油都不要钱地涂,还不够香吗?!”
接着有夜又委屈地掀起袖子,露出一截被搓红的手腕,控诉般地抬眼。
“你看,我都这么用力去搓洗了!”
“你等等,别、别再靠近了!”
维克多红着脸不停后退,偏开头努力驱散有夜先前委屈望来的眼神。
环境中萦绕着从未有过的浓郁白茶香,为有夜的话语平添几分真实性。
他喉间滚动,眼神躲闪地握拳,动摇地又忘记彼此间该留有的敬称。
“你现在靠近我,会…会再染上我的气味。”
事实上,维克多心里清楚导致这一切的原因都源自于他。
所以他才会在深夜假意觅食,实则游荡在圣女寝室附近探听情况。
若是他那时忍住不去触碰她,压根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麻烦。
维克多懊恼地以拳捶墙,那一刻他的情感快过理智,先行对他的身体下达了指令。
他原本是想吻她的,就算中途及时错开也势必会令有夜染上一些气味。
是…他的气味。
认知到这一点时,维克多的内心霎时被一股霸道袭来的隐秘满足感占据充盈。
圣女身上属于他的气味根本洗不净呢。
这个事实让另类的占有欲被扭曲地满足,维克多的眼角都隐隐有些发红。
可欢·愉过后,他的内心又不住地忐忑起来,生怕有夜会因此惹怒独角兽,被判有罪而受众人耻笑。
如果事情会发展成那样,倒不如趁早……
“所以都怪你。”
有夜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将用来擦嘴的手绢与包裹三明治的油纸一同塞进维克多掌心,扭头就走。
“请帮我扔一下,谢谢。”
有夜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脸颊,放到鼻尖使劲嗅闻——明明没有一点儿异味,全是精油的香味可好闻了。
不过她算是被维克多点醒了,什么又臭又脏,说白了就是她身上还有别的男人的气味,而狗鼻子独角兽对此格外敏感,所以才一直表示不满意。
有夜走后,维克多还呆呆立在原处,他抓着掌心手绢,一直望到有夜房内熄灯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路过后厨时,他特意前后张望了一番,才迅速拨开蛋黄酱外层的虚假包装纸,谨慎收起“蛋黄酱”后,将那张油纸连同虚假的包装一起扔进废物箱…却迟迟丢不出有夜用过的那条普通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