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是缺了点食材,不过不着急,我在想你待会儿不忙的话我们中午可以出去吃,然后下午你再陪我逛逛超市,我们买些蔬菜水果,夏天是吃草莓的季节呢,看见咱家种的草莓树就想吃草莓了。”
许是父亲是医生的缘故,邵棠自小养成的饮食习惯十分养生。
不像现在的好多女孩儿那样深加工零食不离嘴,倒是很喜欢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尤其草莓,是她的最爱。
卓熠像是又忆起了什么,眼神微微发着怔,瞳孔隐隐闪烁出一点微光。
“好。”他说,“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十一点半出发?”
邵棠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上午十点,时间完全来得及:“我想先洗个澡,虽然伤口基本愈合以后在医院也洗过,但出院需要点仪式感,不从头到脚再洗一遍总觉得缺点什么。”
“没问题,你慢慢洗。”卓熠生硬地对她扯出一个笑容,“干净的衣服衣帽间里有,洗好了叫我,我在一楼客厅等你。”
说罢,他没有给邵棠更多察觉出他不对劲的时间,背过身去快步下了楼。
……
其实也谈不上多么沉痛的回忆,他无非是想起了过去和邵棠分吃草莓的事。
草莓的花语是永远的爱情,所以邵棠每次在他身边吃都会无论多少,态度强硬地把一盒草莓平分成两份,以此寄托她盼望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的愿景。
永远的爱情,对终究辜负了她期许的他来说多么讽刺,是以离开她之后,他连融了草莓调味的鸡尾酒都没沾过。
上百平的空旷的客厅里,沙发上的卓熠脸色灰败,明明楼上是格外引人遐思的哗哗水声,却颓然地阖上了眼,没有胆量动半分他不配生出的欲念。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卓熠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整颗心正摇摇欲坠,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直到那个声音又叫了两次,语气一次比一次急切。
“我在,出什么事了?”卓熠忙静心敛神,“嚯”地站起身来。
别墅里只有他和邵棠,叫他的人是谁毫无悬念。
她急着叫他,叫得不明所以的他比她更急。
男人匆匆踏上楼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可也不知怎么的,听到他答复的邵棠反而不再言语,直到他人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外,才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吞吞吐吐地开口。
“阿熠,咱家衣帽间里的内衣好像都是很久之前的了……”
邵棠到底只保留到领证不久的记忆,哪怕心知肚明已经结婚六年的二人不该因为这件小事扭捏,还是有点迈不过那道害羞的坎儿。
好半天过去,她总算把自己羞过了劲儿,小小声地继续将话说完。
“尺码我现在穿有点小,后面的扣子不好扣,你……能进来,帮我扣一下吗?”
卓熠:“……”
须臾呼吸间,他气血翻涌直冲脑门。
什么配与不配,此刻尽数将这些抛诸脑后的他只想狠狠打自己的脸,王八蛋吗不是,简直色胆包天了!
“内衣有点小,我一个人扣不上扣子,你进来帮我一下行吗?”
一句话,卓熠原本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的手便触电般地收回,再迟疑抬起时掌背青筋浮现,冷白指尖一颤一颤地抖。
做戏做全套,他为邵棠准备的四季衣物中势必囊括内衣。
当然他不至于那么变态,把前战友周晨骁拖到商场的女士内衣区,两个大男人猥琐地一件件比对,看这个是不是邵棠的风格,那个有没有邵棠喜欢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