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刚进宫,还不必上课,二位小公子可以先归置带来的行李衣裳,等午饭时小人再来。”
眼看着杂役出了门,石中泽松了口气,走到分给自己的床上,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惊喜。
“呀!都是全新的!”
他父亲虽然在京城衙门里做了个小文书,除了宗室禄米外,每月还能得一份薪俸,他家大哥也在做些买卖来贴补家用,似乎是比淮哥家孤儿寡母的好上一点,可实际上他家里除了大哥大姐和他,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小弟,吃饭花用的人多,去年大姐出嫁要筹嫁妆,明年大哥成亲也得攒钱,因此家里的日子过得十分紧巴。
他这个老三,长这么大,也就见过大姐嫁妆里有新被新褥了。
至于说柜子和书桌,他倒是跟兄弟们合用着,可那书桌和衣柜,哪里有这么新这么好看呢?
而这几样,可是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淮哥,这里可比家里强多了!”
他说着就脱了鞋子,躺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个滚。
石中淮已经看了一圈环境,将自己的行李打开,摸了把柜子和桌子,觉得挺干净,就将自己的衣物往柜里摆放。
“泽兄弟,你还是快收拾吧,收拾好了再锁上柜子,一会儿没准那另外两个就来了。”
也不知道是暂时还是碰上了落单,这间住四个人的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俩。
此时离宫院百步之遥的楼阁上,正有一双眼睛,透过千里镜在观察着院内这七十位石家子弟的动静。
司静航放下手里这只单筒望远镜。
旁边的三个外孙卫家三兄弟已经快急得抓耳挠腮了。
司静航就咳了一声,将望远镜递给了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的季殊。
季殊比卫家三兄弟小了四岁,比云静大了两岁。
但感觉上,就像是季殊最小,总爱安静地呆着,略显内向。
季殊眼睛一亮,唇角愉悦地勾起。
“谢谢皇祖父。”
便迫不及待地学着皇祖父刚刚的模样,用千里镜朝院子里望过去。
绝嗣老头(16)
◎恭郡王就彻底没戏了。◎
这千里镜是皇祖父独有的宝物,今日头一次用,从前可是听都没听说过呢!
季殊小心翼翼地捧着,瞪大了眼睛朝下看。
绕是他平时腼腆安静,这会儿也不由得吸了口气,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
猴急的卫家三兄弟把季殊围在中间,恨不得目光化成实质,将千里镜抢到自己手里。
“季表弟,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能看得极清楚?”
他们仨被亲娘留在了宫里,说是让他们跟着姓石的子弟们一道在上书房上学。
就他们哥仨,谁想上学去学那些听不懂又难写之极的书啊?
从前亲娘给他们找过好几个老师,那一教起课来,就跟老和尚念经一样,念得人头疼。
后来还是他们哥仨想了办法把老师给气走了。
当然了,也少不了挨亲娘好几顿打,但挨打只疼一时,学念经头疼好久啊!
这次他们也担心什么劳什子上书房,也跟从前那些老学究教课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