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上了楼,一打开家门,竟然惊奇地发现屋子里面亮着灯。
我迷迷糊糊地走进屋子,就见爸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有说有笑。
爸妈见到我之后显得很高兴,显然这次回来也是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看到爸妈之后我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丝发暖的感觉,但心底的那种凉意,依旧久久挥散不去。
可能是父母也看出了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等到父亲去屋里换衣服的时候,我妈这才凑近了我,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不太舒服吗?”
被她这样一问我愣住了,过了十几秒,我才看着她,试探性地开口说道:“妈,如果我现在不上学了,去打工养家的话,你们会支持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没有怎么经过大脑,脑海里充斥的,只有王佳慈的那句“你能给我我需要的一切吗”。
果然被我突然间冒出来的一句话给问住了,我妈惊讶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又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里面出什么事了?被人欺负了吗?”
看到我妈紧张的样子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思绪停滞了好一会儿,我才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没,没有,就是有点累。今天晚上我不想吃饭了,想早点休息,你们吃吧。”
说完这话我转过身子,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心里面开始针扎一样地刺痛,我咬住嘴唇,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
这一刻我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除了所谓的“喜欢”,别的什么都给不了王佳慈。
就连离别,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当天晚上自己一直没有睡好,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王佳慈的模样,我也曾无数次地掏出手机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或者说,甚至有些害怕听到她的声音。
害怕她说她要走了,害怕她说以后不会再见了。
即便是这样,可我又很清楚地知道,我就要失去她了,我很快就要失去她了。
我不知道她所谓的出国的准确时间,但既然东西都已经从学校搬走,那就说明很快就是了。
我突然间更加明白为什么她的英语会这样好,她要去的地方是美国吗?还是别的什么国家?
她要去的地方,一定很远吧。
远到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越想越觉得没办法继续呼吸,只是一个夜晚,我就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拨通了王佳慈的电话。
然而手机在耳边贴了好一会儿,里面还是传来了最不想听到的那个声音。
“已关机”那三个字像是把我打入了死牢,我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灰飞烟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到的学校,本来一点上学的想法都没有,可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如果不去学校的话,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到了学校,一上午都迷迷糊糊地过去了,中午的时候我正趴在桌子上,耳边突然间传来了林巧曼怯怯的声音:“刘铭,你还好吧。”
一句话刺进了我心里面最柔弱的地方,我咬了咬牙,目光发痴地看着课桌,小声地回答道:“我有点累,想一个人待会儿。”
这个时候我实在是没有说话的欲望,而且也想不出,要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林巧曼。
而身边的林巧曼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说一样,她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突然间低了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递给我说道:“这个……是她让我给你的信。昨天她走的时候给我的。”
原本我已经心如死灰地准备再次趴下,听到林巧曼这样说,我顿时绷紧了神经,扭过头来看向她。
果然就在林巧曼的手里,一封叠好的信摆在那里。
熟悉的信纸,熟悉的叠法,我几乎顾不上多想,伸出手就把信拿了过来。
在我拿过信以后,林巧曼的手微微收了一下,她看着我深吸了口气,接着又小声地开口说道:“那个,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想佳慈她……”
后面的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林巧曼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而我听到她这么说,心底又泛起了一阵难过,我盯着自己手中的信,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我低下了头,嘴巴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你不懂,你怎么会懂我的感觉呢。没有了她,我就一无所有了……没有了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用力喘气,我生怕稍微一个动作,眼泪就会再流出来。
身边的林巧曼显然也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她安静下来,整个人用一种很微妙的目光看着我。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林巧曼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小声地说道:“嗯,我不懂。我当然不懂你的感觉了。”
一边说着这话,林巧曼一边往外走了几步,紧接着她又站住了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说道:“可是,你还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