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瞧着他那变态模样,表情是丝毫不掩饰的嫌恶。
饮了药血,南郢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沈献的血在胃中翻滚,满足的长叹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他伸出舌头舔尽嘴角残留的药汁,沈献已经不想再看他那张皱皮菊脸。
南郢王却走到小案后的长椅上坐下,把玩着手中的玉碗,望向他轻笑道。
“你的血每一次喝都是一种享受。”
“你也不怕被毒死。”
“怎么会呢。”
南郢王放下玉碗,臂肘压在案桌面上,十指交叉迭于下巴,志得意满:“你的血可是我亲自栽培出来的,我最了解不过。万物相生相克,唯有你的血可毒万物,配以野红花可救万物。”
他摇了摇头感叹一声:“倒也神奇,最珍贵的血配以最卑贱的野花便是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沈献淡淡道:“这就是老天爷在告诉你,世间万物平等,凡涂炭生灵者,必早天谴。”
天谴?
南郢王蔑然一笑:“天谴?何为天谴?我既有无尽岁月,又何惧天谴。”
“是吗?”
沈献忽而咧嘴一笑,这笑容饱含太多的意味不明,浓浓的嘲讽、悲怜、哀婉、厌恶和痛快。
南郢王对上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瞬惶恐。
他想要开口驳斥以压退心中的不安,然而刚要张口的那刻,一股热流从喉咙中喷涌而出,黑色的鲜血洒满一地。
他惊愕地看着桌上的黑血,难以置信地摸着唇角黏稠的血液,在沈献快意的轻笑间猛然抬头:“你做了什么!”
“只是加了一点小料而已。”
沈献蔑笑道,“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论用毒的手段你如何比得过我。”
他望向那只玉碗缓缓而言,“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我的身体本就是用寿命熬炼出来的。我的血的确可解毒,但短时间内体内毒素积蓄过多时依旧会毒发身亡。我身受重伤,本就失血过多,又将师兄体内的万蛊毒引入身体,毒素极具便愈发浓重。
这半个月你频繁抽取我的血,便是将剧毒一并饮下,只是你我的身体异于常人,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而不自知,更何况你还用那加速药性的玉碗。”
沈献嘲讽一声,“我方才在来之前,服下了炼制出的百毒丸,一颗毒药可抵上百颗鹤顶红,就算是神仙也得下去见阎王。”
南郢王双目瞪大,鲜红似血,想要张口唤人,但如注的黑血一股一股地涌出来封住他的口鼻,让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