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婷听到了宋镜歌谈起她和郑世老总的茍且之事,她的谎话被无情揭穿,大声打断了女儿的言辞,疾速转变对话的中心。
“说起你学的那个古典舞,省第一又怎样,你去校考又能怎样,宋昌恒留下的遗产本来就不够我潇洒,你还来分一杯羹,你学的舞蹈又不能当饭吃。”
“当年我爸的工作受挫,你也是这样打压他的吧。”看着眼前唯利是图的唐婉婷,宋镜歌的推断直击背叛者的胸口。
宋昌恒察觉到唐婉婷的红杏出墙后,在早先立好的遗书上,将遗产悉数留给了宋镜歌和赵蕙兰。
唐婉婷昧着良心,没告诉不了解内情的二人,若追根溯源,宋昌恒的死和她存在渊源。
两年前事故发生的当天,与郑世杰私会的唐婉婷,其实顾虑到了,会在宋昌恒下班必经的路上,遇到开车的宋家顶梁柱。
可她当时只称赞着,郑世杰新买的劳力士手表,百般讨好下,才得以佩戴那块价目高昂的名贵金表。
“无论是依照法律还是血缘,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我和我的奶奶都拥有遗产的分配权。”宋镜歌的话似乎字字泣血,上升的体温与出现征兆的过敏让她的眼角噙着泪,却怎么都不肯落下。
“但你和我爸相识相知十几年,到最后你能想起的好处,可笑的只有那点遗产。”
面前的宋镜歌看起来比唐婉婷更委屈,坚守着刚正不阿的清白与骨气,可她的情绪中占比最庞大的,是眼神里的憎恶与痛恨。
可宋镜歌的外表,明明是弱不禁风地,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摧残的架势,但如今,她忍受着低烧与过敏的肆虐,触类旁通地枚举出唐婉婷犯下的过错。
宋镜歌与宋昌恒最像的一点,不是外在的长相,亦不是相像的生活小习惯。
而是那身踩不烂,碾不碎,始终挺直的硬骨头。
再次尝试从地上站起身,宋镜歌的双手撑住泥地,颤巍巍地缓缓抬腿。
雨水淋湿的土地滑腻,勉强让她获得喘息的时机。
她几欲在这场光怪陆离的闹剧里窒息。
小腿离地两公分时,宋镜歌的肩膀上轻轻落下了一件黑色风衣。
伴着熟悉的清冽皂香,给她披衣服的少年将她横打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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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净的涤卡面料洇开了雨后的脏泥,起初风衣披盖的位置,是宋镜歌的头顶。
衣襟掀起的风卷卷,遮蔽侧方光线的衣裳,同时物理降噪了其余的声音,令她发烧的身体迟钝地缓冲。
缺乏外力的按压,顺着宋镜歌的秀发,黑色的风衣外套从头顶勾滑到她的双肩。
比衬她单薄的身形,宽大的外套悬悬浅挂,不能久覆。
于是,在许野望将宋镜歌抱起后,他的外套从她的肩膀,转移到了她的腰身。
忽略脸色多番变换的唐婉婷,许野望带着宋镜歌要离开陵园。
看到当前情景的转变,一并茫然的唐婉婷反应了过来,陌生人在场的亡夫墓碑前,损害宋镜歌清誉的言论难听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