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禹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不知道,奶奶刚才差点掉下去,从楼上掉下去。”姑父挂电话之前补了一句更狠的:“摔死了更好。”张若禹气得砸墙。“你不给奶奶找个保姆吗?”展一鸣等到张若禹平静下来之后,问了一嘴。“看样子是应该找一个了。”张若禹扶着奶奶躺下,安慰着终于让奶奶睡着了。“亲爱的,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我们别做饭了,叫外卖吃吧?”这时候,魏莱发言了。“亲爱的?”展一鸣冷冷地看着张若禹。场面突然有点尴尬。“咳咳……我去做饭。”张若禹说,“一鸣,你留下来吃饭吧。这个是大学好哥们,你们俩先聊着。”留下两个人尴尬。两个人在沉默中,魏莱感受到了对方目光中的敌意。魏莱看着眼前这个高中生,不觉得在心里想,帅,年轻,朝气蓬勃,坚硬如钻石。呸呸呸,想哪儿去了!自己都有男人了,怎么看到别的男人,还是满脑子的黄色。“你是张若禹的学生?”魏莱试图打破这个沉默的尴尬。“恩。”展一鸣试图拒绝被他打破这个尴尬。“张若禹说他很看重你啊,说你是他少有的得意门生。”魏莱编了个谎,开始夸人。这几个月的职场生涯,让他意识到,夸赞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有时候,夸会显得虚假,但是不夸就毫无效果。“当真?”展一鸣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眉梢稍微动了一下,透露出一点喜悦,但随即又想到自己是个学渣的事实,不免露出沮丧的神情。“当然是真的了,张若禹天天说,说你们班四十多个人,就你最特别——”魏莱编的正开心的时候,张若禹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魏莱,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来厨房给我剥点蒜。”“哦,来了。”魏莱到厨房里去了,展一鸣无聊之余,又开始玩起了贪吃蛇。但是他留着心眼,听厨房里两个人的对话。“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哪有胡说。”“你少放你的拐弯狗臭屁。”“做着饭呢,你恶心不恶心?”“反正你不要让我犯错误,我的职业道德,经不起任何流言蜚语,一点都不行。”“那要是不考虑职业道德,你是不是就行了?”“行个屁!”“如果你有意思,你就等两年呗,反正你都等了20年了,再等两年,等他考上大学,等你考上研究生,你们甚至可以考同一个学校。”“你能停止胡说八道和胡乱发情吗?”……展一鸣听着听着,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过了一会儿,饭菜上桌。张若禹叫醒奶奶,在床上放好炕桌,把特别熬给她的粥端给她,又弄了一些容易消化的菜,端过去,让她吃了。他们三个人,就坐在客厅的饭桌吃饭。“你这个屋子还不错,多少钱租的?”魏莱想找一些话题来闲聊,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500一个月。”张若禹说。这还没算水电费呢。“500不贵。”魏莱很显然不了解真实的人间,以为500是个很少的数字。“我一个月工资3000。”张若禹道出真相,哎,出走半生,归来连纳税的资格都没有。“哦,对不起,扎你心了。”魏莱笑嘻嘻地说,对这件事情也没有特别沉重的判断。因为他也知道,张若禹的在这里,但是重点一定不会在这里。展一鸣则一言不发,低头吃饭。吃了一会儿,张若禹突然想起来,跟展一鸣说:“不知道这个饭,合不合你的胃口,我今天做的都是魏莱喜欢的菜。他是真的很喜欢吃辣,虽然我也吃不了太多。”“很好吃。”展一鸣冷冷地说,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到底有哪里好吃。“今天,谢谢你。你是怎么发现我奶奶出事了的?”张若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哦,是周彪告诉我的。”展一鸣吃完整口饭,冷冷地说。“周彪是怎么知道的?”魏莱问。“我让他来的。”展一鸣还是冷冷的。魏莱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张若禹连忙解释:“哦,我前阵子,被一群小混混缠上了,周彪是我高中同学,他有时候会来看我一下,万一小混混正在围攻我,他能帮忙收个尸啥的,也算是朋友一场嘛。”魏莱朝他眨眨眼睛,努努嘴,意思是“我都懂,你别说了。”这个动作,搞得张若禹一下子,脸就红了。张若禹本来就是个爱脸红的人,但是这个脸红得非常不合时机。让原本尴尬的场景雪上加霜,魏莱的笑,更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