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薇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男生脸上全是张扬笑意,偶尔玩闹劲儿上来了撞一下柳絮宁的肩膀,或将她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仗着她走不快,眉梢处的笑意更加放肆。
顾紫薇收回视线:“关系好点的朋友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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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男寝楼下,梁锐言拉住她。柳絮宁疑惑:“不去西门吗?”
“怎么,你这腿还准备坐地铁回家?”梁锐言说,“我哥来接我们。”
柳絮宁慢半拍地啊了声:“学校离市中心很远吧,他这样来也不太方便。”
正说着,梁锐言抬头,冲那边招招手:“又不是他开车。”
柳絮宁也看见了梁恪言的车,一辆打着双闪的六座奥迪。她低头,跟着梁锐言往那边走。
开车的是司机周叔,梁恪言坐在第二排,低头看着文件。
三人当中,要数梁锐言的话最多。车上,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废话,柳絮宁早就习惯了,看着车窗外飞驶而过的风景,不走心地嗯嗯几声。
“你听没听我说话?”梁锐言凑过去,像只摇头晃脑的小京巴,“你嗯什么啊,我刚刚说了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真会难为人。
“说不出来了吧,果然又不听我说话。”总是这样,抓住一个点就开始咄咄逼人。
柳絮宁的余光几乎要瞥到地上,突然抓过梁锐言的手,看见他中指指根处因为水泡磨破而裂开的一道小伤口。
她正纳闷着,梁锐言已经开始解释:“今天拿的是陈维的球拍,他的手胶没缠好,我打太用力了,不小心磨到的。”
柳絮宁无语地拿出包里的创口贴,刚撕开,就听他一声抱怨:“又是这个。”
便利店里个位数一盒的创口贴,粉粉嫩嫩的底色上印着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
想到这车里还有别人的存在,柳絮宁压低声音:“不要算了。”
赤裸裸的威胁,梁锐言敢不要?
他任由柳絮宁摆布,嘴巴却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她所有的东西都是粉色。柳絮宁到后面已经忘记了旁人的存在,毫不客气地回敬。
梁恪言初来起瑞,公司事务琐碎繁忙,大脑高速运转了一天,现下耳朵里全部充斥着后面两人幼稚且无营养的对话,聒噪至极。
他揉了揉太阳穴,偏头间看见梁锐言手指上缠绕的那抹粉。
好难看的颜色。
梁恪言:“坐好。”
梁锐言:“……哦。”
没安静几分钟,梁锐言又憋不住:“哥,我明天要去黎城参加比赛,你以后上班都要周叔送吗,不用的话让周叔这段时间来接一下宁宁呗。”
周叔没答,余光看向梁恪言。
梁锐言说这话前没和柳絮宁商量过,她一时怔住,快速在心里盘算时间。依稀记得起瑞的上班时间是早晨十点,可是市中心、云湾园和学校这三者的距离实在太远,如果周叔送完她后再回云湾园接梁恪言,那肯定来不及。
这样想着,她立刻说:“不用,我可以住学校的。”
梁锐言睇她一眼:“你能爬上铺?”
柳絮宁语塞。她今天在寝室的时候试了一下,发现爬上下铺太困难了,平时走走楼梯还好,一旦右脚单独用力时便是钻心的疼。
“我可以打车。”柳絮宁脑子转得飞快。
梁锐言:“我还不知道你,你舍得花钱上下学?我不在,你肯定又坐地铁回学校了。”
梁恪言阖上文件,丢在一旁的位子上,像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突然开口:“周叔明天要送爸去青佛寺。”
“又要去住一个月?”梁锐言问。
“嗯。”
有钱人总信奉风水,这也算是梁安成多年来的习惯,每年总有一定时日长居寺庙,不问外事。
前方红灯进入倒数。
梁锐言想了想:“哥,你最近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