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笑是陈叔家的独子,前几天不幸沾染了霍乱,所以只能由陈叔来领。
陈叔接过用食盒盛起的几碗粥,冲黎昭感激一笑,黝黑的皮肤上一排洁白的牙尤为显眼:“将军!笑笑身体好了不少,您亲自给每家每户送药,我们都看在眼里,这心里、心里十分感激,可是我们只是些百姓,也不能给您帮上什么……”
黎昭摆摆手:“陈叔言重了,为百姓分忧本就是身居高位者应该做的事,若连此等小事都做不好,谈何为国为民?
天下大义劳记于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此时一旁经过的肖载闻言不住冷哼,心里泛起嘀咕:一介女流之辈拿什么跟斗,只要本大人我动动手指,就让你身败名裂!到时候你就哭着求本大人吧……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派人动手,效率真有待提高。
注意到肖载表情变化多端,黎昭猜想,这老匹夫定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了,于是上前询问:“肖阁老今日来的好早,用过早膳了吗?不如同在下一起?”
肖载横眉,捋着胡子故作深沉:“黎将军早些如此该有多好,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盟友!”
他以为黎昭在跟他示弱求和,但实际上,黎明只是想接近他套套话,看看这老匹夫的计划实施到哪一步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最近都想同我结盟?”黎昭:”结党营私乃是大罪,肖阁老此言若是被陛下知道,是要杀头的!”
肖载面色白了几分:“黎将军这是哪里话,你我都是大京的臣子,都是为陛下效忠的,相互提点而已怎么扯到结党营私上去了!”
“相互提点。”说的可真好听,黎昭还是第一次听人把拉帮结派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泰然自若:“那肖阁老可否提点提点在下,辛苦做得的药方被贼偷走该当如何?”
“……”肖阁老坦然回答:“这就要问黎将军了,若这药方是不重要的,那被偷走也便算了,若是重要的……若是重要的药方黎将军为何不多加看护?若是本大人,定要带在身上才好。”
厚颜无耻!
黎昭不怒反笑:“哦?那确实是在下失职了,不过那日那小贼深夜潜入,趁在下不在房间才得手,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黎将军进度可就要被本大人落下了。”肖载整理着自己宽大的袖袍,抚平上面用金银丝线手绣的花纹:“本大人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等返京后,黎将军就乖乖承认不如男子吧!”
说罢,扬长大笑而去。
“切!”黎昭址起唇角:“老匹夫!”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整天搞什么勾心斗角的,他不闲烦,黎昭还不想奉陪呢,有这些精力和时间,得做多少利国利民的好事!
她没过多停留,赶忙前往下一个设立了粥棚的地方,来往整整一上午,黎昭走遍大半个城,落坐于就近的小茶馆。
疫病近几日得到抑制,所以往来的外城人也逐渐多起来。
小茶馆被老板开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但意外的,人却是很多。
“老板,来壶茶。”黎昭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不多时就看见王多财慌慌张张赶来。
“黎将军!将军!”王多财伸手捞起眼前倒扣的茶杯,毫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口饮尽后,王多财道:“渴死我了。”
“到底怎么了?”黎昭问。
“将军,不好了!”王多财深吸两口气。
“呸!呸!瞎说什么呢?我好的很!”黎昭道。
王多财:“不是,将军,肖匹夫不知道抽什么疯,高价收走了几味药材,那药材正是咱的用来治疫病的药啊。”
“就这?”黎昭和贺解星那晚在林中密谋的计划并未和任何人说,所以看王何其这担心的样子出口安慰:“不是什么大事,就任他闹腾吧,这样对咱们百利而无一害,何乐不为呢?”
王多财怀疑黎昭被气糊涂了,或者是这些时日太忙太累?都开始说胡话了。
“行了行了,此事我自有定夺,你先去看管施粥,暴民直接抓起来!”黎昭道。
王多财挠挠头,半信半疑离开了。
别一边,客栈里肖载房间内。
“什么?她真是这么说的?”肖载瞪着眼睛,一拍桌子连带桌上的几个杯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千真万确啊大人!”
“……做的很好,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到,回去吧。”肖载冷笑:“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摆我一道,当真不能小瞧了她……”
告密者嘻嘻笑着:“下官先谢过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