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听抬手示意:“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有什么其他人来吗?”
女佣垂眸思索:“最近倒是没有。”
“更早些时候呢?”叶聆听再问。
“大概两个月前,老太太请了付小姐到家里做客,那天少爷也在。”女佣也算是霍家老员工,深知叶聆听问的必然跟霍谨行有关。
“付小姐……”叶聆听记下这件事。
两名女佣一前一后离开,年轻的挨近年长的身边,好奇问:“英姐,这叶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咱们冷面冷心的霍少爷这么细心照顾。”
“叶小姐可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呢。”
“啊?我听说叶小姐是少爷带回家的啊?”
“你今年才来,不清楚的事情多了。”
两位嘀嘀咕咕,声音逐渐小去。
浴室里,褪去衣衫的少女缓步踏进冒着热气泡的水池,洁白的泡沫逐渐将身体掩盖。素手搭在肩侧轻轻摩挲,温水漫过锁骨,微仰起身时,背上的蓝闪蝶愈发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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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黑夜像无底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霍谨行半途被拦下,等待许久的霍夫人深深叹出一口气:“你奶奶今天气得不轻。”
“我说过,不要擅作主张。”男人面色沉静,唇线抿得很直。
“谨行,无论是我还是你奶奶,我们都没有恶意,只是想替你多分担些。”霍夫人满面愁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总是要曲解她们的好意。
“不必。”他完全不需要这种添麻烦的分担。
霍谨行冷淡的态度让霍夫人处处碰壁,在儿子面前说话都需要小心翼翼,这让霍夫人有些心酸:“我是生你养你的妈妈,你为什么非要对自己家人这么冷淡?”
霍谨行看了过来,漆黑的眼神深若寒潭,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霍夫人不想承认自己被儿子的眼神吓了一跳,后知后觉问出那样的话,她心里都是虚的。
霍谨行并不是生性冷漠,变成如今的模样跟成长环境脱不开关系,而她这个做母亲的,曾一度失职。
她不禁祈求:“谨行,妈妈不是故意的,那些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能不能……能不能忘掉它?”
“可以。”霍谨行毫不犹豫答出两字。
霍夫人脸上的笑容刚浮现,又听到他后半句话:“除非你从此不再去看望那个人。”
霍谨行不愿称呼的那个人,是他亲生哥哥霍沉昱。
霍沉昱幼年聪慧,被霍家当做继承人培养,父母计划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可就在霍沉昱十岁时,突然被查出一种罕见的病,他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时常感到乏力,直到后来站不稳脚步,只能靠轮椅。
霍家不得已开始做两手准备,一面加快速度培养霍谨行,一面又舍不得放弃曾经的天才儿子。霍谨行枯燥的成长生活中缺失父母的陪伴,以至于血缘关系疏离,行事也越发冷漠。
后来一场事故,霍家兄弟彻底闹崩,霍谨行也跟家人离了心。
每当想起往事,霍夫人都觉得心口作痛:“你哥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不是要故意伤害你。”
霍谨行冷笑:“你大概忘了,如果不是听听,恐怕我早已经没机会站在这里。”
那年春节,阖家团圆,长期受病痛折磨的霍沉昱拿枪指向亲弟弟,当时谁都没有发觉他包藏祸心。
千钧一发之际,是叶聆听替霍谨行挡下一劫。
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夺以霍沉昱的失败告终,作为母亲的霍夫人终究不舍,请求小儿子收手,最后霍沉昱被诊断出精神疾病送进医院,只当霍家再也没有这个人。
因为过去种种原因,霍夫人心里对这个儿子有愧,面对他时也不好拿长辈身份压人。
更何况,如今的霍谨行早已经不是曾经需要关怀的孩子。
母子俩的谈话不欢而散,霍夫人情绪低落回到屋子,半响才拨出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