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里头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妈,我什么时候能回霍家。”
“唉。”想起霍谨行的态度,霍夫人暗暗叹气,安抚道:“再等等吧,你弟弟他还没放下。”
次日,小渔早早开车到霍家接人去剧组。
今天是除夕,大方的导演给组里的每个人都包了一封红包,不多,胜在心意:“大家调整好状态,争取今日早点收工,晚上回去加餐!”
“好!加油!”于是剧组人心亢奋,从早到晚打起十二分精神。
叶聆听今天要拍两场,一是当初试镜时跟徐周阳搭的那段,小妖女终于明白自己心意,为时已晚。
另一场戏是舒情饰演的花魁身份暴露,危急时刻向男主求救。男主顾念旧情,善良的女主动了恻隐之心,偏偏小妖女不吃她那套,扬起一鞭子落在花魁身上,质问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一幕是要叶聆听手里的鞭子落在花魁身上,考虑到最真实的反应和效果,江导并不打算用替身:“到时候她跪在这里,你手里的鞭子从这个角度挥过去。”
为减少风险,江导让她的鞭子最后落在地上,这时舒情却主动提出:“这条鞭子必须落在我身上。”
依照小妖女下手狠辣且没有顾忌的性格,一旦动手,当然不能只是虚张声势。
“这条鞭子是特殊材质制作,只要控制好力道就没事。”演员拍这类戏份都会害怕自己受伤,舒情为了录制效果不惜以身试险,导演都对她高看几分。
开拍前,叶聆听已经对着其他物品试验过好几次,但面对真人还是有些下不去手:“舒情姐。”
剧中的花魁因为逃命,衣衫和头发都变得微微凌乱,她跪在地上求救,模样楚楚可怜。
事实上,无论面前这人是谁,要把鞭子挥过去,都担心伤到对方。
叶聆听挥了两次鞭都不合适,反倒是舒情坚持,务必要拍好:“没事,再来。”
“小叶,你放心打,我不会怪你什么的。”舒情不断给她做心理建设。
舒情把话说到这一步,叶聆听再犹豫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耽误拍摄,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状态,扬起鞭子朝人挥过去。
舒情身子倾倒,那一幕反应很真实,江导看了都说好。
倒是打人的叶聆听,脱戏时手都在抖。
这一幕拍完,舒情脱掉那身花魁的衣服,因为之后再也没有那套衣服的画面。她简单的将头发梳理一番,端着一杯水来到叶聆听面前,温和的笑着,将水杯递过去:“你还好吧?”
“谢谢。”叶聆听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反应不是很自然。
穿着棉服的舒情挨着她坐下,偏头问:“想起以前的事了?”
“……”叶聆听手指一抖。
被困在小镇的时候,那些人打她们用的不是鞭子,而是竹条,那些竹条落在人身上就是一道痕迹,旧的去新的来,身上总有两处一直带伤。
“我以为你早该忘记那些事,没想到你跟我一样,还记得那么清楚。”话说到一半,舒情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毕竟是亲身经历过的痛,就算现在已经拥有不同的人生,还是抹不掉那份记忆。”
“我已经忘了。”叶聆听忽然出声打断。
舒情愣了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只不过这些话我不敢跟别人说,只有你才能懂。”
“我不懂。”叶聆听冷下脸的时候也很可怕,“舒情姐,我不喜欢听故事,以后就不用特意讲给我听了。”
舒情捏紧手指,没再言语。
状态缓过来,叶聆听继续跟徐周阳和穆成雪拍完,等待收工。
大家今晚都赶着回家过除夕,换回常服的徐周阳走过来打招呼:“小叶,还不走?”
“在等车。”
“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认识久了才知道,这剧组性格最淡的人好像是叶聆听,永远这么客气,跟人隔着一层距离。
“咱们在剧组拍戏两个月,也算是朋友了吧,不用这么客气。”徐周阳故作随性。
“应该的。”她浅笑着回应,连表情都仅限于尊重前辈的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