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归皱眉回忆道:“爹爹说我越来越大了,总该有一项比她强些。腿和手暂时比不了她,说话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她要亲死我。”
她眼睛里露出疑惑:“娘亲,‘亲死’是什么意思?‘死’是什么意思?”
南雁归倒是明白亲亲是什么意思,她爹爹与娘亲常常亲她的脸颊,可‘亲死’就不明白了。
“……”
这些确实像是出自苏言溪的口吻,南寂烟思考了一会儿,道
:“就是亲你很多次的意思。”
南雁归也不知理解了没有,她试探道:“我每天想死娘亲和爹爹?”
“…是这个道理。”南寂烟心下复杂,她既高兴于南雁归的举一反二,又觉得南雁归这么小就已经学了这么多亲近之语,将来也不知会长成何种模样。
在她沉思间,林夕进来了,南寂烟捂着南雁归的耳朵,心下一沉:“可是言溪有消息了?”
“对,解决了。”林夕点点头,详细的禀报:“苏言洄还真的没有销毁他与赛娜的书信来往,根本就用不着我们伪造的,寿昌王看到书信就明白皇上是有备而来,又有赵知高分析其中利害,几番下来就同意被赵大人带走了。寿昌王妃受了惊吓,言溪看望去了。”
闻言,南寂烟松了一口气,将南雁归放在地上,蹙眉道:“母后在哪里?”
“王妃还在自己院子里,除了言溪和王妃的院子没被动过,其余都被抄家抄的不成样了,言溪提前给我打招呼说不让你和雁归去,以免也受了惊吓。”林夕将苏言溪交代她的话一并说了出来:“最迟不过晚上,言溪就会回来了。事已落定,皇上大权在握,言溪是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见南寂烟还在犹豫,林夕道:“雁归可还小,夫人可要想清楚。”
南寂烟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用余光看向仅仅拽着自己衣角的南雁归,轻叹了一口气:“我明白。”
寿昌王府只有两处地方没有动,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的寿昌王妃也看出了其中的关键,她声音闷闷的:“言溪,你在其中参与了多少?”
“全部吧。”苏言溪没打算瞒着:“母后,你也知道苏言洄在勾结赛娜确有其事,不管是不是为了解蛊,他都动了皇兄的逆鳞。”
寿昌王妃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像是从未认识一般,道:“你也认为你父王与你兄长做错了事,甚至支持你皇兄削他们的权吗?”
她着实看不透苏言溪的想法。
夫君与长子权势大一些,不正好可以庇佑她这个女儿吗?苏言溪是女子身,入朝为官太过危险,她自是想法设法给女儿安排个富贵清闲的道路,知她与苏言淙关系甚好,可也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苏言溪点头:“君心难测,皇兄又野心颇大,想削父王的兵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寿昌王与寿昌王妃都明白苏言淙想收回兵权,却绝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也会帮着皇上来对付自己。王妃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可你是…,没了父王与你兄长,若是有一天被发现了,你该如何?”
苏言溪手里也有兵权,王妃曾经甚至想过,若有一天真的被发现了,至少凭她手里的兵权再加上寿昌王的威望,苏言溪恢复女儿身的可能性颇大。
但现在,苏言溪的那一点兵权,对羽翼颇丰的苏言淙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苏言溪:“母后,你也看出来了,我不像皇兄野心那么大,但我想让永丰的子民过的没有那么辛苦,我不参与战事,却会努力发展民生,对皇兄根
本就没有威胁。”
仔细想想,苏言溪也能理解寿昌王妃的想法,皇兄不到一年先是夺了萧长峰的兵权,又废了还算有战功的寿昌王,在外人看来就是冒进又容不下能臣。没有谏臣撞柱子,完全是因为永丰重武轻文,谏臣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用。
寿昌王妃怔了怔,没有继续说话,闭上了眼睛,算是无声的谢客。
苏言溪轻叹了一口气,又看了床上的生母一眼,最终还是出去了。
从王妃院子里出来时,已接近半夜,赵知高却还没走。王府里搜罗出来的金银财宝,那都是苏言淙答应送给苏言溪的,完全不会搬东西搬到现在还没走。
“侯爷,从大公子的房间里搜罗出来了这个。”赵知高将一份卷轴呈给苏言溪。寿昌王家里的双生子,身中蛊毒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赵知高也有所耳闻,得到这份卷轴后,侯爷就不用再受蛊毒的困扰了。
苏言溪疑惑的拿过来看了一眼,看完后,眸子里沁出止不住的欣喜。
“谢了。”苏言溪用卷轴轻轻的敲了敲赵知高的手臂,赵知高顿时跪在地上:“侯爷折煞卑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