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莫母确认了身份,老妇人说明来意,
“高府少夫人这两日临盆,正谋求手艺好的稳婆,主子已搭好了线,明早便送您过去。”
听完妇人的转述,莫母又详细打听了些,探得高府在东城,高老爷现官居四品。
给了一把铜钱做劳碌费,莫母客气的送走老妇人。
“钱老爷真爽利,这就有消息了!”
关上门,莫母一脸喜色对莫婤道,
“若能得四品大官做靠山,役头算什鬼?还在东城,远点好啊!”
说罢便笑容满面地拉着莫婤回屋,准备整理明日要带去接生的物件,只是还没走得进去,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想来应是钱家管事还有没交代完的,莫母忙上前开门。
门开了个缝,看清来人,莫母又想一把将门关上。
“顺娘,怎么老姐妹来了还闭门不见啊。”说罢,来人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莫婤一看,原是另一条巷子口的媒婆郑大娘。
不知王二许了郑大娘什么好处,这几日时常上门给他当说客。
莫母脸上喜色散得一干二净,对着郑大娘讽刺道:“老嫂子自己过活这么些年,总是上我家门劝我改嫁是几个意思。”
郑大娘也是早年丧夫,带着个小妹,还要拉扯两儿一女,为了生活就走街串巷当起了媒婆。
“顺娘这是哪里话,我要有你这般颜色,早嫁去了。”
听了莫母的讽刺她也不尴尬,厚着脸皮继续劝道,
“王二人是丑了点,但谁让他有个好兄长呢。夜里灯一吹,又瞧不见,脱了裤头都是男的。”
“让你家小妹嫁去啊,她不是也没了男人。”
莫母听烦了她的胡言乱语,边捂住莫婤的耳,边拿话堵她。
郑小妹男人,前些日子投了井。
郑小妹貌美,她男人也白净,还颇爱读书。只是人穷,便当了郑家的上门女婿。
一次书肆抄书,他遇上了一富贵老爷,这老爷多瞧了他两眼,他便觉得这老爷对他有龌龊的企图。
悲从中来,不愿将来受辱,就投了井。
但这老爷只是爱才,见他字写得不错,就多瞧了两眼。
他这一死,富贵老爷真被人猜断袖,是有口说不清,一气之下便报了官。
隋朝有律法规定:“造谣惑众,杖一百;若致死者,绞②。”
他人已死,官府便只判了郑大娘一家在集市、巷口等地宣读认错书,讲明前因后果,还富贵老爷清白。
在官府监督下也做不了假,郑大娘一家整整读了五日,光是在这条巷子口都说了三遍,闹了好大的没脸。
街坊邻居自是都知道了,这等离谱的大瓜惹得大家一连讨论了好几日。
当时莫婤病刚好,能自己下床后便想着坐在巷子口听听风土人情,多了解这个时代。
谁知历史浪潮未得知,先吃上了一口大瓜。
这一系列流程下来,就是古代版崆峒+告上法庭+侵犯名誉权+登报道歉!
一听莫母及此事,郑大娘黑了脸,也没心情再劝,起身走了。
见阿娘一句话便让巧舌如簧的媒婆都没了言语,莫婤对母亲竖了个大拇指。
看着闺女崇拜的目光,莫母扬了扬下巴,进屋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
鸡鸣三唱,天还是灰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