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天都会很准时地给祁稚打视频电话,十几天里从来没有间断过。第一次打视频电话时,是在他出诊的第三天,晚上十点,祁稚正从实验室出来。那时祁稚手里拿着份实验报告,正和同组的一个男生说着报告的事宜。忽然许纵承就猝不及防地给她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路上光线不好,同组的那个男生嗓音有点大,祁稚差点没接到这个视频电话。当她接过时,视频电话已经响很久了。她忙点开,看到许纵承的那一刻,嘴角便不受控制地弯起来。许纵承白大褂尚没有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背景好像是医院的科室。但这个科室明显不大,远没有他在遂北的医院科室干净整洁。他那边光线也不是很好,便显得画质有点模糊。但再模糊,也能一秒认出在画面中的那个男人,模样好到了极点。眉骨高挺,眼睛生得极漂亮,眼睑微微上挑了一点,看上去冷冽俊朗。祁稚和同组的男生分开,走在五号路上,边和许纵承说话边吹风。“刚做完实验?”许纵承音质未损,依旧低沉有磁性。“对啊,”祁稚笑笑,“最近一直都在做实验,”她眨下眼:“都没有时间想你。”许纵承看着她,淡淡笑了下:“那可不行。”“哦,”祁稚在屏幕前摇了摇她的实验报告,昏黄灯光晃过她眉眼,枝桠也晃动,“那我就抽空想你吧,你今天工作怎么样?辛苦吗?”问完,祁稚拍一拍屏幕,像是在安抚屏幕里的人:“你不用说,我懂。肯定连续坐诊了挺久吧?”像是想到什么,她又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还要多久?我不是在催你,我就是单纯问一下。你不在,我好无聊哦。”许纵承哑然失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她。“正常情况。”“不算很长。”“时间还没确定。”回答到最后一个问题,他觉得好笑地扫了眼她,顿下,淡淡地嗯了声:“是挺无聊,吃喝玩乐一点没落下。”祁稚抿了下嘴,严肃地说:“那些只是在等你回来的间隙中,打发时间的无趣项目而已。无聊透了。远不如和你在一起有趣”许纵承嗯了声:“祁稚,你自己信吗?”“信啊,”她弯下嘴角,“怎么会不信呢?你不信吗?”祁稚厉声道:“难道几天不见,我们就出现了信任危机吗?”“……”许纵承捏了捏高挺眉骨:“没有。”“嗯,”祁稚点头,满意地笑了笑:“最近我和苏允去了家新开的俱乐部,真的挺好玩的,”她准备接着往下说,但忽然想到她刚刚还在和许纵承争辩,在许纵承这几天的外出时间里,她那极度有趣的生活被她自己说成了无聊至极。她立马停顿一下,下意识道:“但是,它没你好玩。”话说出口,祁稚眨下眼,睫毛随之颤了下,像蝴蝶尾翼般。“……”时间似乎静了十几秒。祁稚只听到身边呼啸而至的风声,以及从蓝牙耳机里传出来的微弱电流声,听上去有点刺耳。这一刻,什么声音都显得有点刺耳。嗯,极度刺耳。于是,她不打算说话了。接着,她听到许纵承声音清晰打在耳畔。“我哪里好玩?”祁稚微顿,闷声回道:“哪里都好玩?”许纵承笑了声,祁稚便也跟着笑了声。最后,许纵承说:“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我在的时候开心,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开心。”他滚动下喉咙,“你开心,我也就开心。”祁稚是在上楼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的。听到这句话时,她恰好踩空了一级阶梯,心也像是漏了一大拍。而许纵承的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抵达寝室后,祁稚大方地说:“……那我把朋友圈内容设置成你所有都可见吧?昨天苏允男朋友酒吧开业,我玩得很开心,但怕你不开心,我发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就很贴心地把这条朋友圈屏蔽你了。等等,我没喝酒哦。”过上片刻,许纵承冷静地笑了笑:“祁稚,你真贴心。”祁稚回他一个笑,端庄地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十二月的第一天,那天下午没课,祁稚开车驶向机场。她骗许纵承今天下午满课,准备给他一个惊喜。两人将近十天没有见面,祁稚见到许纵承随着人流走出机场那一刹,鼻子忽然涌上一阵酸。多天没有见面的思念像泄洪,一股脑地朝她涌过来。她看到许纵承恰好站在最明艳的阳光底下,光圈勾了无数个,打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