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收拾好要带的物品,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把整个城市翻新了一遍,润物细无声。
乔与念躺在床上打开微信,果然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来自Shrek。
通过验证后,她转了100块过去,附字:【谢谢你的伞】
她顺手点进对方的朋友圈,什么内容都没有。
有可能是加微信的时候就把她屏蔽了。
微风推动窗帘,携来夜色温柔。
她又想起来那张脸。
到底在哪见过?蓝鲨吗?还是之前驻唱过的其他酒吧?
好像都不是。
可那一张脸明明是存在于自己脑海里的。
后半夜的凉意堪堪,乔与念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她便麻利地起床。表哥发信息告诉她今天工坊太忙,没办法去火车站接她。
辗转三四个小时,乔与念终于在午饭前赶到家,奶奶腿脚不好,最近姑姑姑父又在外地,表哥忙厂子的事走不开,吃过中饭她便独自一人上了山。
山路七拐八绕,再加上乔与念车技不佳,十几公里路开了四五十分钟才到龙凤山公墓。
东原昨夜也下了一场雨,雨过天晴,春光杲杲,空气里散发令人胸闷的泥土气味。
她替父母扫了墓,在墓地前坐下,讲了些自己的近况。
要交代的事说得差不多,她盘起双腿,拿出来一个手碟,样子既像一口锅,又像一个UFO,是她新学的乐器。
她把手碟放在腿上,时重时轻敲击鼓面,打的是《一生所爱》,小时候爸爸最爱弹唱给妈妈听的歌。
纯净的叮咚声四散开来,轻盈、空灵,与龙凤山的青葱绿色融为一体。明明是悦耳妙音,却带着浓厚悲怆。
微寒的山风拂过她的脸,她并不感觉冷,柔软烂漫,就像是父母的回应。
最后一个音落下,乔与念抽手掸去挂在右边脸颊的一珠泪,准备收拾东西下山,才一回头就看到约摸十米外站着个戴墨镜穿西装的男人。
隔着墨镜,她不确定两人的视线是否交汇,两秒后,他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可能对方只是经过,乔与念没多想,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很好听。”
男人停在了她的身后。
等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乔与念打直猫着的腰转身,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仰着头看他,太阳有些刺眼。
她把一只手遮在额前,眼睛眯成一条缝。
此时,男人摘下墨镜。
“是你?!”乔与念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昨晚替她付了伞钱,章迦佑称作“老程”的那个人,穿上正装后矜贵感更为直观。
他的眸光闪了闪:“回东原办点事,顺道上山祭拜老人。”
“你也是东原的?”
他松松点头:“嗯。”
东原,姓程,墓地。
几个信息整合,眼前这张脸一瞬间就有了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