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阁内,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桌案上的东西便如遭狂风席卷般,纷纷被扫落到地上。奏折、笔砚,还有大大小小的印章噼里啪啦地滚落,有的摔得四分五裂,有的在地上打着转儿,一时间,场面变得一片狼藉。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穿着一袭明黄的龙袍,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这是他成为皇帝之后,第一次如此失态!从小,他就是不受宠的皇子,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童年也过得十分凄惨,所以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隐忍蛰伏。他从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情绪,因为那样会很容易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今天……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对于李顾瑾的以下犯上,感到极为厌恶。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有了至尊之位,却好似从未享受过这至尊之位带来的快感,反而处处掣肘,不论是反叛的岑霸,还是眼前的李顾瑾,甚至是长安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短暂的失控过后,他的理智又迅速占了先锋,他看着满脸铁青的李顾瑾,脑子却在疯狂运转。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得罪李顾瑾,要知道,只要李顾瑾想,他晋军的铁蹄就可以轻易的将整个长安踏平。该怎么办呢?如何做,才能不失颜面地,缓和当下的局面?一定要说一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他正要开口,就听殿外,一个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宸妃娘娘到。”话音未落,宸妃就已经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她身上淡淡的杏花香,在路过李顾瑾时,悄然飘进了他的鼻子。宸妃抬眸,她看向李顾瑾,眼神在一瞬间快速扫过李顾瑾那英挺的侧脸。随即又恰到好处地收了回去,最后朝着皇上娇媚一笑:“瞧瞧,臣妾不过换身衣服的功夫,皇上和晋王,就都挎着个脸了。难不成,是因为没有臣妾的舞姿助兴?”说话间,宸妃已经走到了皇上身边,她微微欠身行礼,随即便抬起双手,轻柔地搭在皇上的肩膀上。而后娇媚的将皇上往前一推,皇上便坐回了龙椅。宸妃也顺势坐在了皇上的大腿之上,那似白玉藕节般的手臂,很快便环住了皇帝的脖子,她微红的脸颊里,写满了娇羞。李顾瑾此时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的暧昧,义正言辞地说道:“皇上,我们正在商议军国大事,宸妃在这里,恐怕有些不合适吧?”宸妃娇俏地朝皇上努了努嘴道:“皇上~臣妾也是太想皇上了,这才贸然闯入,皇上不会怪罪于臣妾的吧?”“朕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爱妃呢?”李顾瑾却神色肃穆地提醒道:“皇上,后宫不得干政!”宸妃却对李顾瑾阴阳怪气道:“晋王,本宫不过是一介妇人,只知道该如何服侍皇上,也听不懂你们的国家大事,又何谈干政呢?皇上,你说对不对呀?”皇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宸妃柔软肌肤,她身上淡淡的杏花香,更是让他如痴如醉,此时此刻,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开宸妃,于是便对李顾瑾道:“晋王还有什么事,便说吧,宸妃也不会造次的!”李顾瑾抿了抿薄唇,最后还是继续道:“皇上!叛军的三个条件并不过分,只要答应他们,长安就能免遭一次生灵涂炭!”皇上神色一冷,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他并没有看那李顾瑾,他怕他一看,他眼底地愤怒就会抑制不住地展露出来。于是他勾起宸妃的下巴,一边端详,一边耐心地解释道:“朕是大唐的皇帝,如若朕今日妥协,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朕的威严何在?大唐的威严何在?更何况,郭肆是大唐的宰相,替朕办事,若朕,因一个外人处决了他,以后朝堂之上,朕又该如何自处?”李顾瑾:“皇上,如今的大唐已不是昔日的大唐,大唐的百姓也再也经不起折腾,此时养精蓄锐才是上策!”皇上抚摸着宸妃白皙的大腿,他的心也跟着迅速跳动,过了许久,他才看向了李顾瑾,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晋王,你一次又一次替叛军进言,是否真的是为了大唐?朕可是听说,晋王妃刚醒,便去了大理寺探望叛军……”一番言语间,皇上便已经将晋王和叛军捆绑在了一起,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晋王就真的成了大逆不道之人了。宸妃见此,便从果盘里拈起一小块鸭梨,千娇百媚地送到了皇上嘴边。本就不悦的皇上正要发作,却见宸妃将她那柔软的身子轻轻压在了他的身上,胸前那抹丰满的春光袒露无余,让他不禁心潮澎湃。只见她凑到自己耳边,轻启朱唇,用极其妩媚的声音,说道:“皇上,听了这么久,连臣妾都觉得有些渴了,不如吃点鸭梨润润嗓子?”皇上还从未见过宸妃如此娇柔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宸妃无论对任何人都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疏远感,即使在被宠幸之时,她也从未展现过今日这般,令人心驰神往的妩媚之姿。,!这一幕,让他顿时眼前一亮。若不是李顾瑾在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就地正法。于是他张口将鸭梨吃下,随即又看向李顾瑾道:“天色不早了,晋王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议?”李顾瑾依旧不依不饶:“皇上……事有轻重缓急,叛军那边的期限是明早巳时之前,还请皇上……”宸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捏得紧了,她知道,皇上此时,怒气正甚。于是她抢过了晋王的话头,勾起嘴角笑道:“皇上,这鸭梨可还甜?”皇上宠溺地看着宸妃,露出一抹坏笑:“甜,爱妃喂给朕的,都甜!”说罢,她又拈起一块鸭梨,说道:“讨厌!不过要说甜,还是晋州的鸭梨,最甜!”皇上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知道,爱妃最:()食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