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带着些鼻音。
此时的裴寂像只可怜又无辜的小动物,他忘记了父亲告诉他的,不可直视长辈。
裴寂就这样红着眼尾望着她,渴望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其实于她而言,神佛本是无稽之谈,但重活一次这样的事改变了她的念头,看着裴寂此刻的模样,沈元柔道:“有的。”
“你的母亲正在天上注视着你,保佑着你。”
裴寂怔了会神,轻声吸了吸鼻子:“多谢义母。”
她这样的高位分明政务缠身,却提议亲自带他来祭拜母亲,安慰他。
裴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她。
“安心养病,其余的不要多想。”沈元柔只如此道。
皇帝那边还需她前去应付,沈元柔换上一袭青玉色常服,进宫面圣。
崇德殿。
沈元柔抵着额角,将白子落在棋盘上。
皇帝瞧着她这幅模样,抿了口茶笑:“绝舟,这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朕为你唤仆从舒缓一下可好?”
沈元柔掀起眼睫,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陛下这是不想我好。”
“朕为长皇子选伴读,原谦有意让幺子原玉进宫,你怎么看。”
皇帝笑看她。
沈元柔缓缓阖眸,听着远处小侍吟唱:“我能怎么看。”
她不答反问,皇帝也不气。
“陛下不愿臣犯头疾,可臣一听闻政务,便头痛不已。”
她对此避而不答,温崇明也不再逼问,只好道:“听闻你收了个义子,这孩子品行如何,何不让他进宫伴读?”
沈元柔的身份自然会引起许多注意,太师府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这点事情瞒不过皇帝。
提起裴寂,沈元柔缓缓摇头:“他还病着。”
“让他入宫做伴读,太医瞧病也方便些。”温崇明微笑道。
沈元柔轻笑:“若是臣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陛下第三次为长皇子更换伴读。”
温崇明面上的神色一僵,而后掩唇轻咳:“思凉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
“臣自然知晓。”沈元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温崇明无奈:“你也算看着思凉长大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冲动些。”
沈元柔淡然地捧起茶盏:“长皇子排挤欺辱伴读,伴读是京城公子,有头有脸的世家,皇子如此,谁敢将儿子送来?”
她说的已是委婉,谁人不知这长皇子“凶名在外”。
“朕就这么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