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义子身子骨弱,经不住折腾。”沈元柔道。
见她半点不动摇,温崇明猛然拂袖:“好好好!”
换做旁人,若是瞧见皇帝发威,早就吓得胆子都破了。
反观沈元柔仍是那副模样,仿佛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有一点动摇。
“沈绝舟,什么孩子值得你宝贝成这样?”温崇明怒视着她。
沈元柔支颌养神,没有半点将皇帝放在眼里。
故友恳求她好生教养裴寂,她既然认下他,便不会食言。
她会为裴寂请最好的老师,再为他准备丰厚的嫁妆,送他出嫁。
温崇明还在继续:“那个年岁的孩子,正是该好生教养,准备出嫁的年纪,这宫中有朕也有你,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与沈元柔做了十多年的伴,还是道破了她的心思:“你要为那孩子再请个老师?”
温崇明也没指望沈元柔回答,自顾自抛除这个念头:“这京城哪里会有比你更好的老师。”
皇帝的话也没错,她能为一朝太师,学识自不是寻常老师能相比的。
沈元柔支颌凝望着眼前的帝王,指尖一下下点在棋盘上。
这是她思考时一贯的动作。
“我答应他的母亲,要照顾好他,裴寂入宫,却不是来受委屈的。”沈元柔看着皇帝,意思不言而喻。
皇帝就是断定了沈元柔的义子品行不会差。
她肯松口,皇帝很高兴:“你放心,朕不会叫旁人苛待你的义子,朕还要好好待他。”
沈元柔目的达成,将一沓卷宗放在案边:“这是涉及徐州一事的卷宗。”
皇帝扫了两眼,而后狐疑地看她:“居然这么快?”
她倦怠地掩唇,压下困意:“臣哪次不快?”
“是是,绝舟哪次都快。”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委以重任的语气道,“我朝的兴衰,可有一半的责任在你身上。”
沈元柔:“陛下过誉,可臣担不起如此重任。徐州裴氏被人陷害,有人意欲私吞其家财,但此事不该影响到裴寂,他的身份已改。”
彼时,裴寂正持笔抄书。
他故意瞒下身份,去书斋找了份抄录书册的活计,也算是有一份自己的财源。
他不能全身心地攀附义母。
并非是他不信任沈元柔,沈元柔待他已经很好很好了,裴寂不能却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好。
他想要送她一些东西。
“从哪儿听来的?”他听到门外小侍窃窃私语。
“街上人都在议论,说那徐州首富的儿子跑了,不过听说其中还有隐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可不要乱跑祸害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