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已成,秦晁再不必分神,注意力回到她身上。“你怎么了?”明黛茫然道:“秦晁,我好像想什么。”秦晁神色一松,没说话。明黛并未留意他的细微神情,继续道:“好像……和军队有关。”军队?她这样,自然不可能是出身行伍。亦或是哪家将军的女儿?军人多是武夫,五大三粗,能生出这样细嫩的小姑娘?秦晁心里没来由涌起一股烦躁,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明黛回拢心神,迎上他的目光。她似乎想到什么,苦笑一下:“差点忘了,你根本不信我记不起事情。”秦晁下意识要反驳,都张了口,却无话可说。起初,的确是这样怀疑过她的。觉得她是不想露底,不想被落难时认得的人缠上,所以嘴巴紧得很。可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就不怀疑了。好好地姑娘,若能回家,谁愿与他经历折辱与骂语?秦晁无心再看戏,再次握住她的手:“走吧。”明黛不解:“去哪里?”“这里的戏看完了,我们去看点别的。”明黛:“看什么?”秦晁回头,供着耐心一字一顿:“看!大!夫!”作者有话要说:明玄:我生的,有意见?上章和本章红包都在明晚更新后发放。谢谢大家的喜欢 ̄感谢在2020-10-0315:34:19 ̄2020-10-0322:0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颗酸莓10瓶;橘子皮皮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1004【一更】明黛没想过秦晁会带她来看大夫。医馆满是药香,两鬓斑白的大夫对明黛一阵望闻问切,明黛都尽力配合。期间,秦晁抱手站在一旁,看着临街那面窗,不知在想什么。大夫诊断完,抚着顺滑的白须叹了一口气。秦晁转头走过来,站在明黛身边:“大夫,如何?”大夫默了一瞬,缓缓道:“娘子此前受过很重的内伤,好在调养得宜,已无大碍。”“至于脸上的伤痕,只要结痂掉落,仔细养护,凭娘子的体况,早晚可淡去。”“只不过……”大夫惭愧一笑:“老朽行医多年,失语失聪者多见,失去记忆者却少有。”“此疾病例稀缺,难以摸索治愈之奥妙,只能浅谈一二。”明黛听出大夫也无把握,恐怕是白走一趟,遂和声道:“大夫但说无妨。”老大夫道:“综过往之例,常人失去记忆大体分两种。”“一类是遭受重创记忆全失,一类是深受刺激,只遗忘了一部分。”“若为前者,得先待伤处完全愈合,要么顺其自然想起,要么永远忘记。”“若为后者,或可再行刺激之法,以毒攻毒,兴许能够记起。”“但,有风险。若把握不好,后果难测。”“姑娘受过伤,现今外伤愈合,偶有记忆浮现,应属前者。”“然而,姑娘外伤已隐,仍未全部想起,恐怕是颅中内伤尚存,这个,脉象亦难断明。”明黛懂了。她容易治的外伤已痊愈,但颅中恐有内伤,方致记忆受阻,这活儿难,他没办法。看不见的内伤,又是在颅中,怎么能好,什么时候能好,听天由命,他不知道。想要用诸如刺激一类的方法铤而走险,不是不可以,但风险后果,他无法作保。简而言之,莫强求,随缘吧。明黛垂眼,眼下想起的零碎记忆,没头没尾,并无大的用处。若一辈子都这样,那她一辈子都是“江月”。又或者……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明黛轻轻抠手指。此前顾及清誉,她一直没有广散消息寻找亲人。若一直记不起关键,这条路未必不能尝试。她只记起自己的名字,天下间也未必只有她一个明黛。可即便一个一个去寻找核对,她也得做。但凡亲人还在,一日牵挂着她,她就要对他们有个交代。即便那时清誉不再,甚至成了家族耻辱,至少已令至亲安心。最坏,不过是重新做回江月。……明黛默默沉思时,秦晁心中也不宁静。在一旁等待大夫诊断时,他心中的躁意一重盖一重。什么顽疾需要诊得这么细致?诊不了痛快作罢就是。大夫道出诊断结果时,秦晁听得仔细。总的来说,她这种情况,整体偏向糟糕的一方。躁意忽然烟消云散。秦晁敏锐捕捉到自己这份微妙的情绪,心绪忽然难宁。他目光一转,见她失落的低着头,不由得鄙夷起自己松的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