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蠢笨,连话都不会好好说。对于角色这样的改动,肖华没什么意见。他拿着保温杯和银裴秋坐在一起,看胡杨演新加那场戏——小宾馆没有明码标价,收到投诉也没人处理,男主角就下楼来和人争执。一方磕磕巴巴用不熟练的中文讲道理,一方操着东北口音撒泼,愣是一点余地都不给主角留。台词自然是往令人发笑的方向改,最后引向黑宾馆没人住的原因:好多年前这儿发生过凶杀案。胡杨给自己加了很多细节,比如去捡门缝儿里塞进来的小卡片,最后拍到母亲死亡那间房的时候,他还把小卡片拿了出来。男孩儿小心坐到了那张床上,摸出自己新买的手机,双手颤抖拨通了卡片上的电话。那卡片也是宾馆自带,对方不知道这边儿正在拍戏,张口就问:“哪个房间啊?要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点儿的?雏儿也有,特别快!”胡杨抽了抽嘴角:“有年纪大的吗?”对方明显一愣:“好这口?我年纪不小了,45你看行不行?”“你……多说两句话吧。”“什么?你不是钓鱼执法吧?”嘟嘟嘟的忙音被器材收了进去,胡杨的视线慢慢移向窗外,似乎看到了男人纵身跳下窗台的样子。他没有听到银裴秋喊卡,只是坐在床上那么木呆呆地看着。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胡杨的不对劲儿,但银裴秋没有动:“让他自己待会儿。”“没有出戏很危险。”肖华摇摇头,“你让他放松一下。”银裴秋却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本来就是他的故事,不存在出戏和入戏。”“我的故事应该更好笑一点儿。”胡杨终于站起来,他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匆忙穿上罗清华拿来的外衣,“我要是个外国人,韩小莹戏份杀青之后在剧组留了两周,她没什么事情可做,也不像胡杨会去找群演聊天。她只是坐在椅子上,每时每刻都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胡杨所在的方向。有时候这人会给胡杨带点儿吃的,看着胡杨感激涕零地吃了才会露出一个笑来:“你几岁了啊?”有时候一个问题她会问无数次,胡杨愣愣地抬起头,嘴里那口豌豆黄都有点儿哽:“我快20了,老师。”明明昨儿个才答了,韩小莹还是没记住。女人的手轻轻落在胡杨的头上,她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风一吹便飘走了:“好年轻啊。”整个片场就数胡杨年龄最小,被人说年轻也不是一回两回。但似乎只有韩小莹像是胡杨的长辈,她对待胡杨就像对一个小孩儿,总是问他饿不饿,累不累,连跟银裴秋聊天的时间都没有跟胡杨多。“我觉着要是当老师你的小孩儿,那肯定特别幸福。”胡杨冲她笑了笑,用手背擦掉嘴边儿的饼屑,“我听秋哥说你结婚了。”韩小莹歪了歪头:“大概是吧……可我没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