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听见母亲明明白白地说,“这不就是偶尔利用一下前夫么。”
谢苡夏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母亲不那样执迷不悟,自然一切都好说。
……
司琦是想要谢沉偶尔发挥下效用的,但绝对不是赖在她的家里发挥效用。
谢沉每多留下一个夜晚,也就意味着她的“风险”上升了一分。
她必然不会欢迎他这位不速之客的光临。
但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恍惚中站着高大的男人的身影,正孤寂地面对着苍茫的月色,她就知道,这个夜晚注定非比寻常,有人在她的公寓“守株待兔”。
司琦一边叮咛着夏夏先去浴室洗澡,一边则不慌不乱地挂起自己的车钥匙。
她没和他主动打招呼,最起码的关心环节也省略得彻底,昨晚的旖旎,今夜荡然无存。
含混、模糊、毫无边界的区域被重新规划整齐。
同一屋檐下,她拿出对待陌生人的那一套去对付他。
谢沉却冷不防转身:“你怎么舍得回来?”
第22章警察-
59
“你怎么舍得回来?”
对于自视甚高的男人而言,说出这种话,就等同于将他的自尊完全放逐出去。
但司琦不这么觉得,有件事她不得不直接提醒这位多管闲事的男人:“谢沉,这是我家,你管我?”
他的诘问,在她并不严格的逻辑体系下,没有任何论据的依托。
“你平常也都这么晚回来么,”谢沉认识到他在自讨没趣,作为被抛下的嫌恶的前夫,他已经失去了质问她的资格,“算了,不问了。”
这时候女人却又摆出了一副我完全可以告诉你的样子——
司琦轻笑,手中捏着青提的长柄,尝了口谢沉常年偏爱的那种酸涩果肉:“家里没有你这样重量级的大人物,我的心理从来不会有负担,我大概率不会折腾到这么晚。”
清洗过的水果摆在餐桌上,每一颗果子硕大,饱满,通体看不见任何的泥垢,一时间很难将处理这些细节的人和谢沉扯上边。
谢沉不可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面容的消沉一闪而过,他顿了顿:“你是在赶我?”
“你不属于这里,”司琦迅速从过往的情绪中剥离,“巴掌大点的地盘,你认为容得下你么?”
司琦斩钉截铁地告知他:“抱歉,谢沉,我知道我应当放下我的成见,在夏夏面前继续扮演友好的前妻角色。”
“但我恐怕做不到了。”
谢沉太擅长反客为主,她低估了他的能耐,昨晚的事情重蹈覆辙,她未必能够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寂静的黑暗,熟悉的感官,常在河边走,谁也无从保证不会湿鞋。
“是外面的男人催得太紧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
“谢沉,你每天脑子都在臆想些什么东西?”
“哪里有什么外面的男人,这恐怕都是无稽之谈,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女人大度得过分,“如果仅仅是担心我会比你先找,那你大可放心,我把率先找新人的机会让渡给你,如何?”
浴室的水花声没控制得住,无论谢苡夏同学如何调试花洒都无济于事,她始终听不见父母具体在交谈些什么。
此刻,她的父亲并没有因为“哪里有什么外面的男人”而放下戒备,相反,他更加忌惮,不惮以最负面的想法去猜测他的前妻:“这样,你心理就没有负担了,就可以光明正大找别人了?”
司琦最后也只能抛出这么一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往往是男人常说的话,有的时候用来回怼像谢沉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还挺有意思。
如果不是谢沉非要“守株待兔”般自以为是地站在她的客厅,她也犯不着那这些话去刺激他。
“好,我可以走人,”谢沉终于在这件事上有所松动,却突然话锋一转,“那你告诉我,你今晚到底和谁在一起?”
“章珩。”
谢沉这才真正感到可笑之处:“他去找你了?”
且章珩在他这位老友面前,硬是没有走漏半点“与司琦会面”的风声。哪怕谢沉深谙人性如谢沉,见惯了商场上的各种血雨腥风,也无法接受这场最初打着“为他好”名义的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