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心里一阵恍惚,缓过神来后才感觉到自己背后吓出了一片冷汗,她听到狗子凄厉地长啸,挣脱狗链往门口跑,几步没了踪影。“……肚肚。”奶奶有些迷惘地呼唤,可狗子早就听不见了。“嗷?”吴卿询问阮惊灼。阮惊灼:“不能吃。”吴卿蔫蔫地低下头,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他饿了么?”奶奶回过神,抓住话头想要趁机讨好两人,“厨房里还有剩余的半只鹿肉。”大叔无声地站在后面,没有开口阻止,然后他听到了肆意中带着一丝温和的声音:“不用了,我们会自己出去找吃的。”“吴卿,我们走。”大叔猛然抬起头,在阮惊灼走上楼梯之后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们,他踌躇了一会道:“……谢谢。”阮惊灼很有自知之明:“不用,我是怕我们俩会把你们吃垮。”大叔:“……”他谢得不是这个!奶奶突然想起来,飞快地报了一串数字,朝阮惊灼喊道:“门的密码不要忘了!”阮惊灼和吴卿是在黄昏的时候回来的,还带回来好几只鸟禽,都是头部中枪,小小的脑袋上,那颗血洞显得格外大。阮惊灼牵着战战兢兢的狗子,狗子离阮惊灼在链子的最大距离极限上,恨不得离吴卿越远越好。一进入实验室,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嗖一下窜进房间。“肚肚你回来啦。”程白抱着冲进他怀里瑟瑟发抖的狗子,以为狗子是被外面的怪物们吓着了,安抚着狗子。阮惊灼把鸟放进厨房,桌上的鹿肉已经没了,这些鸟禽刚好可以当做明天的食物。阮惊灼走出门看到程白眼圈红红的,随口问道:“怎么哭了?”“被大叔揍了。”程白撸着狗,说话还有些鼻音,“大叔不让我自己出门,这次偷偷出去被大叔知道了,就揍了我一顿。”阮惊灼回想程白被棕熊追赶的画面,不禁感叹:“揍得好。”程白:“……”“肚肚遇到什么了,怎么这么害怕。”程白试图转移话题。阮惊灼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走上前蹲在狗子旁边,伸出了罪恶之爪。狗子对阮惊灼的接受程度良好,虽然还是会害怕但可以克服住不要跑,况且阮惊灼挠得它很舒服,尾巴不知不觉就摇晃了起来。“嗷!”吼声至,狗子刚晃没几下尾巴瞬间耷拉下来,它呜咽了一声,连最喜爱的小主人都不管了,逃命似的奔向最远的房间。“肚肚!”程白在后面叫着,可狗子自闭了,谁也不想见。阮惊灼无奈地看了吴卿一眼,吴卿眨眨眼睛一脸单纯。夜晚,实验室没有灯,笼罩在黑暗里。阮惊灼拒绝了大叔让出床的好意,随便找了块墙角,铺上毛毯,舒舒服服躺在上面。奶奶之前还想让出棉被,阮惊灼推阻了好久,才说服她自己不是正常人,不会怕冷。阮惊灼是舒服了,但吴卿有点怀疑人生。他以为阮惊灼会睡觉纯属是因为对方身体有问题,结果发现,其他人居然也需要睡觉。难道——有问题的是自己?!吴卿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于是他也跟着躺下来。安静的环境中,时间的流逝显得没那么明显。吴卿翻了个身,黑暗中,猩红的眼睛隐约闪烁着光芒,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睡不着。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像是爪子隔着烧杯,在里面抓挠铁板,刺耳又轻微。吴卿坐起来,往发声的地方走去。低级感染者奋力地往前扒拉着,卡在墙体上的身体一点点挤进房间,就在他即将成功踏入房间的时候,一双红眼睛锁定了它。“吼——”低级感染者见到老大兴奋地叫了一声。阮惊灼眼睫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醒来,他翻了个身,蹙着眉又进入了睡眠。见阮惊灼没醒,吴卿收回视线,原本平淡的眼神在投射到低级感染者身上时充满了杀意。低级感染者愣了片刻,以比先前快了无数倍的速度爬下墙体,飞快逃走了。阮惊灼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他不想醒来,他好像梦见了过去的事情。他奔跑在道路上,手上拿着一罐咖啡盒,他心情很好,为了新得到的咖啡。他跑过几条街道,停在了十米高的围墙边。他往上一跳,在即将下坠的时候手脚迅速扒住墙体,他手脚灵活地攀爬到围墙顶端,最后飞身而下,在落地的时候翻滚了一圈作为缓冲。确保咖啡没有撒出来后,他奔向那栋漆黑的宿舍楼。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客厅灯火通明,有个人坐在沙发上。阮惊灼把新到手的咖啡往后藏了藏,一步步挪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