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不见的东西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磕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咚咚磕头,说他有眼不识泰山,说他已经将东西放下了,求求饶了他一条狗命,求求放他离开。
大概是不会说话,那东西一声不吭,但就是不让他离开,不管他怎么试怎么求。
走向何处都是碰壁。
他在这样的碰壁中突然察觉到了一种可能,那东西在引着他往某个方向走。
而那个方向的尽头,是断崖。
他惊恐的无以复加,但前后左右三面碰壁,只有朝着那个方向走才能前进。
“我当时被吓到,根本就想不到,那东西要是真想让我死,他在大风中就该被刮下崖底了。那时候只有对看不到的未知,和对掉下去粉身碎骨的恐惧。”
陈皮子虽然剥皮杀人是个狠人,但也因为作孽太多贪生怕死,面对比他强的人,只会跪下求饶装孙子。
“我腿软到一点都不敢往前走,但从来只是阻挡我的那东西,突然在后面推着我往前走,我感觉到了往前的推力……”
在极度的惊恐中,本来朝着崖边的路线变了,最后停在了那布包面前。
“我当时被吓得脑子都短路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它想要我干什么,开始以为他是让我把布包打开给它,但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陈皮子在试了几次后,突然福至心灵,想到这东西好像害怕符纸,有没有可能,是让他将符纸掏出来?
但同时他又怕再因为拿起来符纸而激怒它,毕竟刚刚就是因为拿出符纸贴在自观道长身上,才起了大风。
他摇摆不定,最后在脚下旋风又警告的蓄力时,咬牙将布包里的符纸全部掏了出来。
他赌对了,旋风的方位改变,极速离开他的脚下,朝着布包而去。
“那布包,就那么眼睁睁的,在我面前,被风越卷越高,消失不见了。”
而自观道长的身体还在原地。
他也握着那叠符纸坐在原地。
那东西的本来目标,好像就只有那个布包,或者说,布包里的东西。
“我以为那看不见的东西,是想要自观道长的身体给它自己用,没想到,他的目标只有那些东西。”
陈皮子最后说,语气里还带着带点遗憾。
鬼都要抢的东西,要是当时得到了,他现在应该也不至于还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你是说,自观师祖的笔记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带走了?”
江见川的表情太过阴沉,陈皮子立马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再三保证他没有说谎。
“真话符还在我身上贴着呢,我不可能说谎,真的不在我身上。”
江见川当然知道,他在自己的真话符下不可能说谎,他难以接受的,是自观师祖留下的笔记被邪祟拿走这件事。
“关于拿走笔记的东西,除了看不到能刮风外,还有什么特征?”
方逐尘问。
陈皮子皱着眉头假意思考,他都没见到哪还能知道什么特征啊?!
“特征……我想想还有什么特征,怕符纸算吗?”
当然算。
且是最重要的特征。
重要到屋里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本来还可以抱有幻想,那东西可能是贴了隐身符的人,但哪个人,特别是能有隐身符的人还需要假借他人之手,来取走其他符箓再将秘法笔记取走。
几乎同时,在他们的脑海中显出,这件事大概就是那次玄门异变之后邪修横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