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垣抱她起来去够高处枝丫,他言高处定然更好。
她却道求稳最好。
江文成本就喜爱钱垣,觉他聪颖懂礼,实为良配,得知此事也只是让江染收敛些。
她道:“他中意我,就该接纳我的所有。”
钱垣与她对弈,她总是输,学堂天才第一次挫败,见她心急,钱垣故意让她几步。
她瞧出端倪,心中更恼,“你不用让着我,我会堂堂正正赢你。”
“我可没让你,我是甘愿服输。”钱垣收起棋子,“东院墙后有一株昙花,像是要开了,听说昙花一现时许愿,会成真。”
“骗小孩子的,你也信?”
“我等你。”
“我才不去。”
夜色下,钱垣浅衣更亮些,提着灯见江染早就在此等待,轻笑着打趣道:“不想见花?来此可是为了见我?”
她嘴硬道:“我是怕你一个人不敢,来给你壮胆的。”
钱垣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连连致谢。
墙后是密林,夏深飞虫绕灯,钱垣拿了驱虫的香囊给她,怀里掉出来的是她先前丢的那个。
他忙去藏,江染一把拿过,前后看了看,“这好像是我丢的那个。”
“嗯,本想还给你的,后来忘了。”
“你也会忘事啊?”江染习惯性的靠在他肩上。
尽管两人已经很熟了,钱垣还微愣了一刻,“嗯,忘记很正常。”
月渐高悬,今夜无云,月色清澈照在江染身上,她等的太久了,靠在钱垣怀里睡了。
月光朦胧,落在她眉眼处,宛如清水芙蓉。钱垣低头在她额间一吻,像山间露珠滑落水面,轻荡起一圈圈涟漪。
江染睡醒时,昙花已经合了大半,“你怎么不叫我?”
“你难得睡个好觉,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还没许愿呢!”
钱垣笑道:“你不是说这是骗人的?”
“我现在觉得是真的了。”
钱垣见她故作生气模样,哄着她:“那我亲手给你雕一支昙花簪怎么样?”
“你还会这个?”
“可以学。”说着他牵起江染的手,“我送你回去。”
路很缓,两人紧靠着,影子交叠,脚步相随。钱垣问道:“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
“不告诉你。”她笑着,却将手握的更紧。
“我让我爹去提亲,来年春天,我们成亲。”
江染羞怯低头道:“你这个读书人,怎如此不知羞。”
“读书人就不能爱人了吗?我是读书人,又不是出家人。”
天不遂人愿,钱家惨遭灭门,钱垣那晚与她等花开,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