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还是老太太把六公子救回来,人都快没气了。如今六公子瞧着瘦了一圈,成日只能趴在榻上,可怜死了!”
魏绍的难处,毕瑶能理解。
邓姝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他既然喜欢人家,自然是想为女孩儿分担。
不过,魏太傅又何尝没有难处。
老头子坐了那么多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咸鱼翻身,结果查一个贪,还查到了自己得意门生头上。
虽然不懂那些权斗,毕瑶也能想得到,这会儿应该有不少人盯住了魏太傅。
魏太傅想明哲保身,结果魏绍跟老爷子拧着干。这要是被人抓到把柄,伤到的就是魏太傅府几百条性命。
客观地说,在这件事上,魏家祖孙俩都没有错。
而邓姝的人生,大概已经注定了。
“五姑娘,我先回去了。”
福儿急着要走,又道:“我们姑娘如今也出不来,让我给姝姑娘带信,叫她放心,太傅大人也不是全然不管,这会儿正帮忙想法子。”
“我一定同她说。”
“福儿姐姐。”
湘竹不知什么时候回了邓夫人的屋,这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一沓纸,“别忘了把鞋样子带回去。”
福儿不只会打绦子,鞋也做得好。上回过来,她瞧见邓夫人的脚有些肿,便说要为邓夫人做一双舒服的新鞋。
看到湘竹手里的纸,福儿愣了,“这到底要做几双?”
“夫人一双,姝姑娘一双,我们五姑娘一双,我也得有吧!”
湘竹嘻嘻笑了出来。
“你倒是会抓差。”
毕瑶斜了小丫头一眼,对湘竹道:“别听她的!”
“没啦,我说着玩儿的。邓姑娘画的花样子,比外头卖的不知好了多少。邓夫人知道我喜欢,让我在她屋里格子柜随便挑。正好福儿姐姐过来,便匀你一些。”
毕瑶瞟了一眼花样子,便收回了目光。
绣花这种技术活,考验的是心灵手巧。
不过,她晕针。
一张纸落在了地上,毕瑶弯腰拾起,见是鞋样子,便要还给湘竹。
然而等看到背面的字,毕瑶的手又顿住。
那上面是整篇的狂草,笔迹遒劲舒展,力透纸背,放在现代社会,基本上就是可以出书当字帖的水平。
这狂草并不好认,毕瑶拧着眉头,连估带蒙地,竟看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