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将人得罪的,这是以为他们容大人不记仇?
就在陈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容珩又下令,“人还在外头吗?你去说一声,范鼎还是重犯,让他们不要急着嚣张。他那条狗命能不能留得住,还不一定。”
“大人,您府里有人来送汤药。”
外头有人禀报。
“属下告退!”
陈武忙不迭地溜了出去。
容珩的咳声又起,陈武跑得飞快,差点跟迎面过来的女子撞上。
好在他刹得快。
“陈缉拿有急事?”
那女子和颜悦色地问。
注意到对方手里的食盒,陈武冲人嘿嘿一笑,“范姑娘来了?”
里头的人又开始大吼,“陈武,皮痒了是吧?谁让你带她进来的,本官不见!”
陈武心里叫苦,赶紧催道:“您快请!”
一盅汤药被送到面前,容珩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起,“多谢范姑娘。”
他方才以为,来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范姑娘,不会理他生死,也根本指望不上。
别说指望不上。他平日没病没灾,这回突然就不成了,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咒他。
“大人,这药等一会再服吧!”
范芊芊说着,从食盒里拿出几碟精致的小菜,“《神农本草经》里说,‘病在胸膈以上者,先食而后服药’。大人不如用一些吃食,再喝汤药。”
容珩没有回应,一眼不眨地瞅着范芊芊。
范芊芊布好饭菜,才发现容珩在打量她,脸颊不由浮起了红晕。
“在下造次了。”
容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道了声不是,接过了范芊芊递来的筷箸。
“大人慢用。”
范芊芊也不多言,束手退到了旁边。
已过了申时,有夕阳从门外照进来,落到了范芊芊的脚边。
好几天没这么舒服地用过饭,容珩放下碗筷,心情似乎好了些,正要端起汤药,无意间一抬头,便看到了范芊芊纤细匀称的侧影。
那年的花朝灯会上,范芊芊接过他补的那半阙诗,眼中露出得遇知音的惊讶和欣喜,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那句——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那会儿,他确实有些心动。
甚至当初应范鼎之邀,去范宅赴宴,容珩虽是为了打探消息,也多少有一些,想再见一见范芊芊的意思。
然而就在这时,范碧瑶蹦跶了出来。
那些他最讨厌的女人毛病,娇纵跋扈,蛮不讲理还有心思乖觉,都堆在了范五姑娘身上。
最教人不能忍的,那位还极擅做戏,竟是骗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