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抬起头看了眼张迁,很快就低下头去,“是你!就是你,我不会记错的!”
张迁盯着伙计看,“大人,他在说谎!”
伙计猛一下抬起头来,“不,不!我,草民没有说谎!”
张迁不紧不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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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天和我做的交易?”
伙计眼神飘忽,吞下口水道:“是昨天,不,不是,是前天!对,就是前天!”
张迁冷笑,“那还真是巧了。大人有所不知,前天草民还在山上打猎,昨天才背着猎物从山上下来,这一点,不止草民的阿奶可以作证,刘家村许多人也看到了。他说我前天去回春堂买毒药,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那伙计被带上来时太过紧张,谁都没多看,自然没领会到刘癞子的眼神。他只知道要指认谢记的老板,可不知道现在跪在堂下的,不是常在镇上走动的谢雨青!听完张迁振振有词的话,那伙计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如此情景,谁还看不出有鬼就是真的瞎了。
刘癞子心急,口不择言道:“你说你在山上打猎就真的在山上打猎吗?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下山去回春堂买药,买完药又回山上去!大人,您派人去谢记搜,肯定能搜出来没用完的毒药,还有,我去回春堂看过,那儿的大夫都说我是吃了毒药才肚子疼的!”
张迁反问:“你怎么就肯定一定能在谢记搜出毒药?回春堂的大夫说你中毒?可我记得谢记送去你的明明是王大夫的医馆,他并没有说过这话。”
刘癞子一哽,“我不信王大夫的医术,想多去看看几个大夫,求个心安怎么了?”
“够了!”张江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师爷,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师爷擦擦汗,心里料想太守怕是偏向于这叫张迁的人,他知道张江的名字,心里想着太守和那张迁都姓张,说不定还是一个家族的。再加上这个案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针对谢记设的陷阱,太守会多护着张迁也说不定。“这个,私以为此案疑点重重,那刘癞子的话怕是不可多信。”
张江点点头。
县令见此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太守原是想保张迁!他刚刚差点就顺着刘癞子给的信息给张迁定罪了,这还得了?信好信好,最后判决还没作出来呢。县令松一口气,那王祖德不比牵扯出来,不然他怕是要鱼死网破,拼命也要在太守面前告他状。那就只能弃掉这人了。
县令一拍板子,叫人去杏仁堂将王大夫请来。“王大夫,你那天给刘癞子看病的结论是什么?他在回春堂看了,说是砒霜中毒。”
王大夫摸摸胡须道:“他不像是中毒,砒霜中毒必然口吐白沫,样作癫狂。刘癞子那日虽痛苦,比起中毒来说,反倒像是吃了巴豆。”
县令大喝,“刘癞子!还有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官!给我从实招来,不得有半句谎话!”
那伙计心里素质低,眼见着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加上县令发怒,他心里承受不住,便一股儿将实话全给招了。“我说我说!大人饶了我吧。是这人给我钱财让我说谎的!他没买过什么毒药,反倒是刘癞子来店里买过巴豆。大人,我都招了,您就饶了我吧!”
刘癞子傻眼,动手想掐伙计,却被拦住。
“你们可知罪?”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都怪刘癞子!我是第一次做这事儿!大人,念在我是初犯,饶了我吧!”伙计不停的朝县令磕头,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
县令开口道:“谢记没下毒,是这两人串通一气,想诬陷坑害谢记。来人,先把他们押下去,各打五十……”县令想起刚刚那幕,顿了顿,改口道,“各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念伙计是初犯,挨打后便放行,刘癞子诬陷他人,按照我朝律法,关押三年。”
捕快动手去拖二人,伙计痛哭流涕,刘癞子心生不甘,开口想将王祖德和刘水给供出来,“大人冤枉!我也是受人指使!”
县令怕刘癞子又扯出什么事端来,忙让捕快将二人的嘴塞上,“一派胡言,此人谎话连篇,说哈信不得分毫。我看他是想逃脱惩罚,又胡乱编些别的人出来。来人,将他的嘴给我堵住,安静的拖出去行刑!此案就此了解,可有谁还有异议?”
张迁和谢记的冤情都已洗清,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那刘癞子也算是罪有应得。而想说些什么的刘癞子连嘴都被堵住,自然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了。
“既如此,退堂!”县令擦擦冷汗,回头低声下气道:“大人,你看我这个案子审的如何?”
张江看他一眼,“尚可。”
县令松口气,“大人,您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啊,下官在寒舍备了场宴席为您接风洗尘,您看能否赏给下官这个面子?”
……
张迁站起身来,张江被团团围住,他连他的衣角都看不到。张迁有些低落的收回视线。
没了捕快拦住,案子也早已经审完,很多人都不愿意在衙门多待,怕在此染上晦气,都纷纷结伴着离开。唯有谢雨青,没了捕快拦住之后,他匆匆跑到张迁身旁,拉着他袖子看了又看。
“没事吧?那杀威棒有没有打下来?”谢雨青神情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张迁,生怕他有了什么磕碰。
张迁收回心神,朝谢雨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不是一直看着我吗?那棒子没打下来,被拦住了,忘记了吗?我好着呢,现在让我跑个几圈,或者是上山打两只兔子野鸡来也是没问题的。哭什么?”张迁轻柔的抹去谢雨青眼角的泪。
“我,我这不是害怕吗?五十大板要是真下去,皮肉都得开绽!”谢雨青心有余悸。
“没有打下去,我还好着呢!”张迁抱住谢雨青,拍拍他的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