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叫住她的是个年轻姑娘,娇艳欲滴的模样,同样递来几枚铜板,“阿婆,劳烦您帮我挑只最漂亮的花环。”
再然后,还有为心仪女子买花的书生,为家中爱美夫人买花的富商。
阿婆没有注意到,那些一闪而过的买花人会在隐入小巷的刹那化作一只火红灵蝶,翩跹着将花环衔去一人手中,而后无声消散。
不到一会,阿婆篮子里的花全没了,变成了满满当当的铜板。
直到最后一人站在眼前,阿婆愧疚道:“抱歉啊,花已经买完了,要不您明日再来?”
“我不是来买花的,”来人木着脸,竟然露出几分给了打了一百年白工的疲惫感,“我家主人想聘请您去庭院里栽植几棵桃花树,价钱好商量……”
……
小巷子里。
温珩揣着手炉,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人,“哎,你怎么发现宁渊跟着咱们的?”
郁明烛抱着满怀的花环,“他的身法都是我教的,怎么可能糊弄过我。”
温珩抿唇笑了笑,毫不留情地幸灾乐祸。
笑了一阵,温珩又正色:“是大事吗?要不要回去看看?”
郁明烛摇头:“要是大事,宁渊刚才就说了,多半只是那群地头又憋坏,宁渊被磋磨烦了,就想把我抓回去跟他们打太极。”
说着,郁明烛低声道:“我好容易放个假,和你单独相处一会,才不想这么早回去。嘘,玉生,我们快趁机悄悄溜吧。”
“好。”温珩先是应了下来,旋即又想到:“可这大半夜的,咱们去哪?”
……
外面的雪一直下,甚至有种越下越大的气势。
原先的细雪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碎琼,连带着风也一起呼啸着冷了起来。
南浔甚少有这么冷的冬日。
迎春客栈的掌柜在桌前一边搓手一边拨弄算盘,忽然外面一阵寒风刮进来,连带着送进来两道人影。
掌柜暗道,这大过年的时节是哪个有毛病的来住客栈?
一抬头,愣了。
跟前两个人,左边的端正高大,气势迫人,右边的裹在狐裘里,面具下露出冷白的半张脸。
端正的那个怀里抱着许多花环,竟然还能空出一只手来,往桌上扣了一袋灵石。
“劳驾,一间上房,快些。”
“好嘞,一间——”掌柜说到一半,抬头:“一间?”
错愕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们俩大老爷们,要睡一间房?
“怎么,不行吗?”抱花的男人笑了,意味深长道:“我听说你们家客栈,历来是一家包容且开放的客栈。”
掌柜头皮发麻,“行,行……”
掌柜记好账,把钥匙递出去,“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您慢请。”
眼见那两人走出一半,都上了半截楼梯,抱花那人居然又回过头来,“热水和干巾尽快送上来,补酒就不必了。”
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