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阮笙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伙同别人诈骗自己,为什么到头来,她却哭得比自己这个受害者伤心
太阳穴处又开始隐隐作痛,沈知竹闭了闭眼。
那句“为什么”将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清醒一点,难道自己被阮笙当狗玩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究竟要上当多少次才能够看清……对阮笙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沈知竹很好地将所有情绪藏起来,保留最后一丝自尊,视线若无其事地扫过阮笙。
许是被沈知竹的一番话问住,阮笙忘记了流泪,唇瓣动了动:“我……”
难以启齿般,阮笙嗓音轻颤,又忽地止住了声音。
“怎么不继续哭了”
沈知竹很是镇定地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离我开会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再哭十分钟。”
阮笙却只是抬起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她一步步走上前:“我给你准备了节日礼物。”
沈知竹垂下眼睫:“不用……”
在她出声之前,阮笙已经解开大衣外套的纽扣,从最上方的纽扣,一直解到最下方的那一颗。
外套很轻柔地落到地毯上。
阮笙里面穿的是一条裸粉色针织连衣裙,贴身的款式,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似再难以支撑般,她弯下腰,伸手扶住书桌的边沿。
被泪水浸湿的长睫之下,眸光迷离。
“沈知竹。”阮笙嗓音黏得像化开的牛奶糖,“你要将手伸出来,我才能够将礼物给你呀……”
分明片刻前才冷着脸说过狠话,可在听到她讨好的软语后,沈知竹仍鬼使神差地抬起手。
她已经彻底完了,沈知竹心想。
生怕她反悔般,阮笙柔软指尖抓住她的手指,意味不明地摩挲了一下,方才将礼物送到了她的掌心。
是一枚圆形的遥控器。
沈知竹并不明白它遥控的是什么,指腹无意识抚过其中一个图标。
突如其来,阮笙发出一声颤音。
沈知竹忽地明白了什么,她呼吸停住,就连血液似乎也忘记了流动。
与她的动作定格不同,阮笙呼吸乱得更加厉害,即便咬住了下唇,也挡不住细微的浅吟。
“这是什么”沈知竹明知故问,怀揣着几分报复的恶劣心思。
阮笙已分不出精力来回答她。
“沈知竹……”她只是委屈地唤着她的名字,似求饶,又似期待。
这是阮笙自己送上门的,沈知竹想要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法律和人性不允许她烧掉那间房子,烧掉两人过往的痕迹,欲。望又在催促她去做些什么,将所有的情绪发泄。
一切都再顺理成章不过。
感性又一次凌驾于理智之上,沈知竹不禁抬起手,指尖轻轻抚弄阮笙被泪水沾得湿津津的脸颊。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春天,阮笙逃课来找她,她们去公园闲逛,并排涂石膏玩偶。
阮笙左边的脸颊,无意中沾上了颜料。
沈知竹抬起手,用指腹很小心地为她擦干净。
本以为早该尘封的回忆,于这一瞬间清晰起来。
沈知竹眼眶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