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祁山一下石化了一样,不敢置信地涩然发问。
“苏将军你说什么?”
我望了一眼一惊一乍的黄祁山,无奈地自顾自地重复一遍。“
我说,殿下的胸襟我是知道的,不会因为一匹马和我置气的。”
他见鬼了一样脸色惨白,简直是尖叫出声。
“苏将军你的冰雪聪明是间歇性的吗?”
我极为不悦地回击。
“黄将领这叫什么话?”
他颓然掩面,近乎带上了哭腔。
“搞了半天,我们牛头不对马嘴啊。”
他泄气般缓缓放下无力的双手,深深呼吸,语重心长道。
“苏将军,殿下看重的,不是马,是您啊!”
这下我的脸挂不住了,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我挠了挠头,女娲补天似的往回找补。
“哈哈,对啊。我知道,黄将领我当然明白的。”
好嘛,打了个措手不及,语无伦次的。黄祁山讳莫如深地盯住脸红到脖子根的我,语意深沉。
“苏将军,殿下一片苦心,莫要辜负。”
亡羊补牢个不歇的我身子一个激灵,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让人心里发毛呢。我心虚地抬眸偷偷看他反应,却直直撞进他意味深长的揶揄之色。我慌乱之中垂下眼,心却怎么也平息不下来了。刚刚险些坠崖,都没有这么心跳如雷,简直叫人,喘不过气来。他堂而皇之地上前一步,摆出循循善诱的模样,正义凛然道。
“苏将军,你是殿下非常在意的人,所以请您,好好爱惜自己好吗,毕竟你有个不测,闪失,我们无颜回见殿下。”
这话我怎么琢磨怎么怪,感觉被戴了好大的帽子。但是心跳盖过了他的低语,我胡乱点头,惊弓之鸟一般,试图以唯唯诺诺招架什么未知的情愫。不尽然是怅惘,还有一丝,莫名的心安。黄祁山目及我的溃不成军与无所适从,放过了我煎熬的败走,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
“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将军我们回去与殿下他们汇合吧。”
耳朵灵敏地捕捉到殿下二字,感觉血液都欢脱地流畅起来。我笑逐颜开,紧紧握住的玉佩沁肤生温。他别有深意地瞥了心思流转于目色的我一眼,深以为然。见我还傻傻定在原地,目露调侃之色。
“苏将军,不走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道路可见。”
我从痴痴的神思中猛然回神,发懵道。
“走啊,你先走。”
黄祁山啼笑皆非,明知故问,近乎笑出声来。
“苏将军,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您的坐骑已经坠崖,得委屈您与末将同骑了。”
我颜面扫地,落荒上马,恨不能掩面。
“好的好的,不委屈不委屈,麻烦黄将领了。”
始作俑者开怀一笑,不计前嫌道。
“不麻烦,末将承殿下关切,代为传达罢了。”
即便不回头,黄祁山也察觉到了身后人的窘迫,却只是笑而不语,策马而去。我坐在马上,颠簸间,渐渐意识到不对劲。无能恼怒地死死盯着在马上一摇一晃的黄祁山的背影,心知他方才拿我开心,继而愤愤出起假拳。正泄愤得自得其乐,不料前者轻轻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