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中是真饿了,放下包,一言不发地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邓海洋开了个玩笑:“慢点慢点,饿牢里刚放出来的?”
中午的酒再好,终抵不过夜幕落下后,家里的温粥。
“你今儿是怎么了?这么累。”
邓海洋解了围裙,坐到向中身边,替她将垂在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向中突然想起,江梓涵今天所说的,向南在江家受虐的种种,不禁有些惭愧和后悔。
她抬头看了踏实可靠的邓海洋一眼,自己确实有些生在福中不知福。
“向南住院了。”向中放下调羹道,“孩子掉了。”
“啊?”邓海洋惊得合不拢嘴,“真的啊?”
向中白了他一眼,眼神告诉他:这还能有假?
邓海洋唏嘘了一番,说道:“那我们明天买点补品一起去看看她?”
向中道:“不用了,南南现在不想见人。你今天煲的这粥不错,还有么?明天我给南南带一壶去。”
“哎呦,我的乖乖。隔夜的粥怎么能喝啊?”邓海洋直摇头,“明天早上我起来重新煲吧。这刚流了产,也不能吃皮蛋,我改成红枣银耳汤吧。三妹也真是太可怜了。”
他是真的把她的家人,当成是自己的家人,把老婆所思所想的事,作为自己的头等大事。
“嗯。”
向中不敢直视邓海洋的眼睛,匆匆吃完,就推累,把自己独自锁在卧室里。
56江家巧与他有着家族相似的基因,从不肯对另一半付诸深情,可他们这样的算计与绝情,倒头来就能活得更好吗?
江宏斌回到家就直接回了书房。
江家老太究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家里的气压,猜也猜到肯定发生了大事。
她唤江家巧过来问,家巧先是不敢说,后来又不敢不说了。
家巧把向南流产的事缓缓吐口,江老太太狠狠锤了下轮椅把手,痛骂:“作孽啊!”
但,江家巧搞不明白的是,亲妈这是在骂谁作孽。
江家巧合上门出来,江老太太的房里已经飘出了檀香和低迷的诵经声。
江梓涵正上楼。
“你怎么才回来啊?”江家巧压着嗓子揪她耳朵,“你爸正在书房等你呢,还不快去。”
江梓涵冷着脸,不紧不慢地跟着江家巧走进书房。
江宏斌坐在书桌前,夹着雪茄,一脸寒意。
“回来了,去哪儿了?”
“买咖啡。”
江梓涵留了个心眼,临走前打包了两杯咖啡。
江宏斌盯着装咖啡的牛皮纸袋儿,又抬头看了看江梓涵脸上的伤,然后幽幽道:“今儿你这一巴掌也不算白挨。一是因为你不懂事,二是因为你不会说话。”
“哥,梓涵她也不是故意……”江家巧接茬护崽儿。
“你闭嘴。”江宏斌明显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今天在病房,你就不该那么说话!你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和向南的孩子就能回来了吗?活该被向家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