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点点头。她这些日子也发现了异常。那些所谓的富商妇人,举止间总是带着几分做作。更蹊跷的是,她们对首饰的品相不甚在意,反倒对作坊的规模、人手多寡格外关心。
正说着,玉兰一瘸一拐地走来,严肃道:"夫人,河边的妇人说,有人威胁她们,不许再私下卖玉料。"
"当真?"明希心头一紧。这些日子作坊用的玉料,多是从河边妇人手中收来的。若是断了这条路,怕是要耽误不少生意。
"不止如此,"玉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方才去巷口打听,听说早上送货的车夫在半路遇到劫匪。那些人抢了货物,却唯独对账册感兴趣。"
明希与吴希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这般种种,分明是有人在暗中使绊子。
"姐妹们都说遇到些怪事。"玉兰继续道,"小桃说茶馆里总有人打听作坊的事;荷儿去收玉料时,也觉得有人跟踪。"
吴希澈沉吟片刻:"我前几日在水闸附近查案,发现了些暗记。"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你们看看,可觉得眼熟?"
明希接过纸来,只见上头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歪歪扭扭,却隐约能看出是些商号之类的记号。
"这是。。。。。。"她正要说话,忽见扶月脸色大变。
"这些记号,"扶月颤声道,"和劫匪留下的一模一样!"
夜幕低垂,作坊里亮起了灯火。姐妹们围坐一圈,说起各自遇到的怪事。荷儿说有人暗中调高玉料的价格;小桃说茶馆里多了些陌生面孔;玉兰则说听闻有人在暗中打探作坊的底细。
"这些事,未必没有联系。"明希一边听,一边在心中盘算。她记得那位自称富商妇人的客人,分明就是扶月口中的人贩子。如今这般处处碰壁,怕是那些人坐不住了。
"那些人贩子个个打扮得体,说话也滴水不漏。"扶月回忆道,"可我记得其中一个的声音。当年就是她,诱骗我们说要去京城做绣娘。。。。。。"
话未说完,她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姐妹们连忙安慰她,却都红了眼眶。她们何尝不是这般被骗来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安身之所,那些人却又寻上门来。
明希见她们这样,心中却也触动。
"不必怕,"明希打起精神,"有我和大人在。"
吴希澈走到窗前,望着外头渐浓的夜色:"这些人明面上不敢轻举妄动,暗地里却处处使绊子。我们得想个法子。"
"我倒是有个主意。"明希忽然说,"不如将计就计?"
众人一怔,却见她眼中闪着光:"既然他们这般关心作坊,不如让他们看个够。"
吴希澈听出她话中有话,不禁莞尔:"又要使坏了?"
"谈不上使坏,"她狡黠一笑,"这南屏的水,既然不让我们趟,那么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水也不是那么好趟的。"
明月高悬,作坊里一片忙碌。
"这些包裹,"明希指着案上的几个锦盒,"都要做些记号。"
她取出一包特制的香料,是扶月从南诏带来的。这香料最是奇特,遇水不化,却能在暗处发光。还有一种染料,平日里毫不起眼,一遇雨水便会显形。
"你们且看好了,"她将这些东西一一放入包裹,"若是有人劫货,便能循着这些记号找上门去。"
扶月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什么:"夫人,我记得当年被拐时,也是从这条路走的。那些人将我们装在箱子里,说是运玉料。。。。。。"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明希若有所思:"你是说,那些送货的路线。。。。。。"
"正是。"扶月点头,"我虽然被关在箱子里,却记得路上的颠簸。那条路弯弯绕绕,最后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