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枝猛然怔住,抵在缔琉俟肩膀上的手失了力,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他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为了他这种人做到这种地步。
所谓的友谊所谓的知己,不过都是他接近的说辞。
可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却一个个都当了真。
许久没有回应,缔琉俟突然又在他颈侧蹭了蹭,似乎是要继续学来的动作,借此来躲避回答。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缔琉俟向来对他有问必答。
热得昏昏沉沉的脑子察觉到不对劲,绯枝喘了口气,靠着从缔琉俟身上汲取来的些微凉意,聚集起几分清明。
提高音量道:“冕下,看着我。为什么我想要,你就做?”
“。。。。。。”
缔琉俟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听话望着绯枝。
他像是被问住了,面上清冷的神情多出一些困惑。
他开始自言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你想要,我就做?”
“为什么。。。。。。”
绯枝很熟悉对方这副模样,每次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会开始死循环,直到想通为止。
趁着对方发呆,他强撑着无力的身体从对方身下逃出来,抓过一旁书架上的花瓶,将里面的水倒进香炉,灭了熏香。
后又打开窗户通风,将屋内的香气带走。
做完这一切,感受到身上的燥热逐渐平息,绯枝狠狠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被这个呆圣子坑了。
回过头,缔琉俟还在跟自己较劲,想要想出个前因后果来。
“为什么。。。。。。”
他不停自语,复述绯枝的问题,好似这样就能得出结论一般。
分明是来找人问话的,可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没得到,就被某株坏桃花给拐进了沟里。
绯枝一点也不意外,六年的相处,缔琉俟身上的问题他比缔琉俟本人还清楚。
走近对方,放缓语调:“哪里不舒服?”
缔琉俟缓缓抬头,十分诚实,“心跳很快,头晕。”
“冕下,我以前教过你的,你现在的状态叫做什么?”
缔琉俟答道:“你说,这叫做紧张。”
他面上依旧没有神情,“我为什么紧张?”
绯枝也不太清楚,也许不是紧张,单纯只是这个呆圣子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了,以至于用脑过度缺氧。
跟缔琉俟沟通有时候是件很曲折的事情。
在这个不合群就会被排挤的世道,不通情绪的缔琉俟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他甚至没有叙说自己喜怒哀乐的能力,因为他从未明白这些词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