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要是再闹,理亏的就成他了。
几乎要咬嘴后槽牙,负责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这些你们毁掉的饭菜和设施,都要照价赔偿!”
“是这样的,老师,”谢铭迟直起身来,不卑不亢道,“我们其实是外校的交换生,我们学校的制度是有些不一样的,我们有意外保险。”
负责人狐疑地看了他们一圈道:“你们又没受伤。”
谢铭迟:“此意外非彼意外,我们的意外保险是指,当我们闹出意外事故时,由保险公司负责赔偿造成的损失。不过由于我们并不清楚保险的具体流程,所以,老师,可能需要麻烦你去问一下我们现在的班主任,也就是高二七班的班主任章老师,让他联系一下我们原学校的班主任,询问保险公司的具体情况,然后找保险公司索赔。”
负责人:“……”
他险些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谢铭迟朝万无秋挑了下眉,万无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好了,万无秋已经看到负责人工作牌上写着的名字了。
“既然这样的话,老师,我们现在都知错了,晚上还有晚自习,宿舍也有门禁,我们就先走了。”谢铭迟再次一鞠躬,与这位负责人说再见。
下课前,章老师通知今晚依旧要上晚自习,不过知道晚自习全貌的一行人自然不可能再去,出了食堂就打道回宿舍。
路上,万无秋把负责人的名字告诉了谢铭迟,谢铭迟松了口气:“幸好有用,也幸好砸食堂没有触犯规则,不然咱们就白费劲了。”
万无秋赞赏地看着他:“还是你聪明。”
回到宿舍,不出意外翟文黎已经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对刚才食堂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谢铭迟无意把这事再跟他说一次,于是洗漱之后就上床休息。
今晚不是个出门的好时候,因为知道了叶语的死因,今晚注定不是个平安夜。
“常乐手上有一根红线,”万无秋说,“如果我的感觉没出错,那东西可以通灵。”
“噢~”谢铭迟醍醐灌顶,“怪不得你说叶语一定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常乐知道自己的鬼傀被人害死,肯定会让她自己回去报仇的。”
从叶语死后常乐的表现上,谢铭迟就看出来了,常乐是个性情中人,而且对情绪的管控十分到位,即使自己的鬼傀死了,也没有立刻嚎啕大哭或者崩溃,而是仔细捋起两人的活动轨迹来。
条理非常清晰,保留着该有的神智。
谢铭迟觉得,常乐以后绝对是能成大器的人。
闲聊几句,宿舍里便安静下来,为了防止再遇到昨天的情况,窗帘很早就被拉上,加上翟文黎身上有伤更需要多休息,218宿舍干脆早早就关了灯,躺在床上等待梦魇来临。
能多睡就多睡,哪怕是做噩梦,也比少睡还做噩梦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高强度运动,谢铭迟很快就有了困意。
本以为一睡就是梦魇,没想到先来的竟然是鬼哭。
在睡梦中遇到鬼哭时,谢铭迟往往觉得无助,再加上有鬼压床般的梦魇,他根本就陷在鬼哭的沼泽中无法挣脱。
好在鬼哭之后,一片白雾过去,他看到了自己的记忆。
那里应该是泮宫,自己没有穿以往的劲装,而是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的宽袍。
隐约间,他觉得这衣服是万无秋准备的,很符合他的审美。
这应当是他考上泮宫之后第一天来上学,拿着许多行装,谢父骑着马来送他:“好儿子,既然考上了就好好学,等你啥时候结业,爹就带你进军营。”
“好!”谢铭迟听见自己答应下来,“爹你放心,我保证不惹祸哈,等我在这儿多读点兵书好好练身体,到了军营肯定立马立功。”
“你小子,”谢父大笑两声,使劲揉了揉谢铭迟的头发,“好小子,去吧!”
谢铭迟接过行装,第一次走进了泮宫。
来接他的是万无秋,他的住处自然也被万无秋安排在了和他一个院子。
秋日风大,万无秋不知道等了多久,刚和谢铭迟介绍了两句泮宫的布置,便咳嗽起来。
“哎哎哎,阿无,你别说话了,”谢铭迟帮他顺着气,蹙眉,“你干嘛非要在门口等我,在寝室等我也一样啊,你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是不是没好好吃药?以后监督你吃药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我可得看着你好起来才能安心上战场的。”
万无秋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路上,不知是经过了谁的寝院,谢铭迟听到里面传来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一男子颐指气使道:“叫你去给我们挑水,你听不懂人话吗?!”
木桶落地的声音接踵而至,不知多少木桶被扔到地上。谢铭迟向来爱凑热闹,这会儿便无视了万无秋的阻拦,把行装放在地上便走了过去,在门缝间悄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