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池边洗掉手上不知道谁的鼻血,谢铭迟擦了擦手,朝坐在地上已经懵圈的沈绯年和封瑜伸出两只手,笑道:“哎,没事了,起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沈绯年就看向了万无秋,一言难尽。
沈绯年:“……不是说好的叫岑夫子?”
万无秋抬头看天:“下次吧,这次有人插队了。”
愣了下,谢铭迟反应过来,意外道:“你叫人了?怎么不早说?”
“你没给任何人机会说话呢,”万无秋无奈叹气,叹着叹着就笑出来了,“算了,都已经这样了,想个办法遮掩过去就是。”
谢铭迟惊呆了。
他本来以为他的阿无是个柔弱不能自理、饱受家族压力的小可怜来着,现在怎么觉得他好像……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纸老虎。
你以为他是纸的,结果戳开那层纸,发现里面才是真的猛兽。
封瑜慢慢反应过来两人的谋算,绞着衣袖小声道:“但是……这样不会得罪人吗?对不起公子,我没想把你扯进来的,还有两位学长,真的抱歉。”
“没事没事,”谢铭迟把人扶起,说出那句至理名言,“烂命一条就是干。”
“你是新的学弟吗?”封瑜问,“我以前没见过你呢。”
“是我常说的那位邻家公子,”万无秋上前介绍,“不过他年岁比你们都大。”
沈绯年欣然抚掌:“那就是学长了,咱们不论那些入学早晚,只论谁的学问见闻更广,谢公子如此少年侠气,沈绯年自然要称一声学长。”
谢铭迟脸一红,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哎呀你们这样我怪羞涩的……”
寒暄片刻,四人才开始关注寝院里的残局。田公子还晕死着,另两位躺在地上不是很能起得来,满脸恐慌地看着这边的言笑晏晏。
然后就见那个一人挑三人的魔鬼挂着笑容走来。
“你们应该知道该说什么吧?”谢铭迟皮笑肉不笑,“谁欺负谁,说得清楚吗?”
两人连连点头:“清楚清楚清楚!”
“那行,”谢铭迟活动了下手腕,下巴朝田公子那边一抬,“他醒来要是说胡话,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知道,是我们打的……”
“行,那就好办了。”
谢铭迟轻轻说着,低头丈量着自己的胳膊。
万无秋眼皮一跳:“阿迟!”
“咔——”
还是晚了一步。
“呜呜呜呜呜,救命啊——”
等岑夫子听到求救声,加快脚步走进寝院时,就看见这么一幕——
田公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两名学生在他旁边呆若木鸡,万无秋满脸心痛伤心,沈绯年涕泪俱下,封瑜低头啜泣。
在三人中间倒着的,是一名面生的少年。
岑夫子:“?”
不是说田公子欺负封瑜?
这是啥?
“夫子,夫子!!!”谢铭迟满头冷汗,忍痛大叫,“他们打人啦!他们欺负人,我还只是个新学生啊,他们打断了我的胳膊呜呜呜呜呜……”
两名学生:“……”
到底是谁打谁啊哥们儿。
经验丰富的岑夫子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惊讶,在原地来了次升堂。
不过几乎是那两名学生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干净净:“夫子,都是我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