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灵乐端起桌上的茶碗,揭开茶盖儿,猛灌几口茶,长舒一口气。
啊,畅快。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认真学习,如何管理这偌大一个东宫了。
范灵乐借着风荷打了个杀威棒,着实将底下那些下人们震慑住了。之前有些不把她当回事儿的人,也纷纷恭谨了起来。
而太子将内库管理的职权转移一事,也在下人们中间渐渐传开,大家便不由得更是认清了形势,丝毫不敢懈怠于她了。
范灵乐解决风荷一事后,也没闲着,她白天在吕博士处研习一下午的课,晚上便又点着灯,埋头进那账本之中。
要捋清楚账目不容易,好在东宫本就是新建府不久,倒也没有什么陈年旧账,很快地就叫她顺过一遍。
范灵乐少时没读过什么书,在琅岳书院跟“佟暄”上学堂之时又总是疏懒学习,但她其实天生的机灵,只是那聪明劲儿不愿用在书本上,人也总是懒怠。这几日她拿出了勤奋刻苦的态度,通过翻看账目,很快就把东宫的内务、外交梳理得一清二楚。
她憋不住,立马去李煊面前“献宝”,展示她的成果。
没想到李煊一听完,竟真是愣住了,由衷地感叹:“乐乐,你学得很快。”比他想象中,要上道得快多了。
“那当然咯!也不看看我是谁。”她摆着小脑袋,尾巴一下又翘天上去了。“我范灵乐可聪明着呢。”
李煊哑然失笑。这种时候,她小姑娘的幼稚一面又露出来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明白过来了。”她乌黑的大眼睛认真看向他,“为何当初你非要拉着我去琅岳书院读书了。”
“还好你当时逼我识文断字,打好了底子,而今学习这些,才能更快更好地上手。”
到此时此刻,她方才明白过来,“佟暄”当时的良苦用心。
李煊看着她明媚的眼眸,心中一片熨帖,他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来。范灵乐倒也乖觉,就这么安静地窝在了他怀里。
“你现在可算明白了,我当初的一片苦心了?”
“嗯。”她乖乖巧巧地点头。
李煊几乎要哭出来了,似乎心中这么久以来积攒着的憋屈,终于可以向她吐露清楚了,“乐乐,别再总是说什么我要娶崔知月、我存了假死弃你之心的话了,这真是扎人心窝子。你而今可知,早在那个时候……”
他顿了顿,牵起她的手,吻一下她的手背,“早在那时,我逼你读书学习,就是打算好了,将来我的太子妃,不能连个大字都不识。”
范灵乐抿了抿嘴,没说什么,低头望着他牵住自己的手,修长、指节分明,如玉莹润,煞是好看。
她张开五指,同他手紧紧十指相扣。
心忽然在这一刻,重新嵌入了某种契合。
“虽然如此……还是要罚你……”她低声说着,不由绯红了脸颊。
“嗯,你说,罚我什么?悉听尊便。”他笑笑,配合地应她。
她轻咬唇,小虎牙又在右唇角露着尖尖的一截,默默松开与他交扣的手,牵起他最中间的那根拇指,擦过他指腹的边缘,结着薄茧的纹路,引起心底簌簌的颤栗。
“罚你……用手……”字音从红唇间挤出来,她再说不下去了,耳垂红得能滴出血。
李煊望她赧然的娇靥,怔愣了片刻,霎时明白过来,喜悦如狂涛席天卷地而来。
这是夫妻间曾经的默契,他了然。之前在她怀心心时,因前三个月胎儿不稳,李煊都不敢碰她。可时常她会对他有欲,便总会在床上贴住他的胸口,牵起他的手指,湿着一双眼睛娇气地唤他:“阿暄……”
而今又感知到她的心意,李煊喉结滚了滚,小腹升起一阵烫热。
他低笑,微抬下巴,将气息送到她耳边,“这怎么能是’罚‘呢?这是夫人在我’赏‘呀。”
范灵乐耳朵被他浅淡的檀香气挠得痒痒,心底也痒痒。她紧咬着唇,羞得埋进他脖颈中,再没言语。刚跟他和好不久,就禁不住提这种要求,自己怎么就这么出息呢。
心里暗自腹诽着,却听耳畔落下他低沉的笑音,还有轻柔的吻。
身体忽而腾空,她被轻松抱起,朝拔步床走去。
“呀!”她惊呼,忽然想起来,“我要去叫青芜打水来。”
自己还没清洁呢,怎么能就这么被抱上床?
李煊根本不理会她,明明是答应帮她纾解,自己却比她还要着急。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也不敢压身上去,就这么侧躺着,手慢条斯理去解她的腰带。“没事,等过了再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