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幼莹点点头,应下后便起身下了车。只是正往前迈了两步时,身后之人又倏然叫住了她。
“阿莹。”
她回头:“嗯?”
只见萧祁墨抬起车帘,冲她弯了弯眉眼,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等你……下次宫里见。”
她以为他指的是自己与萧祁颂成婚那日,便回以笑容,道了声“好”。
他目送着少女欢快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目光在她最后转身的地方停留了良久,久到身旁的宫人唤了声,这才放下车帘,令马车行驶。
……
回到家中的卜幼莹格外兴奋,用晚膳时喋喋不休的同父母讲了许多在宫里的事。
卜世邕是个寡言的人,他对女儿说的这些一贯是反应平平。倒是高氏,笑眯眯地听她说着话,时不时给予她一些回应。
用完晚膳,她便拉着母亲的手,撒着娇说今晚要与她一起睡。
高氏自然乐意,于是各自洗漱过后,两人便躺在卜幼莹的床榻上,说着母女两之间的悄悄话。
而与此同时的重明宫内。
随着宫人来报,门口的禁卫们纷纷让开一条路,一位雍容华贵、举止典雅、可神情却有几分忧伤的女人踏进了殿内。
萧祁颂也迎来了他的母亲。
此时已值亥时,月凉如水,合该是母亲歇息的时辰才对,怎的却到他宫里来了?
萧祁颂愣了一愣,旋即迎上前去,搀着她笑道:“阿娘这是心疼爹软禁我,特意看我来了?”
汤后浅浅笑着,走到前方入座:“你啊,也别怪你父亲这样做。这件事确实是你不对,墨儿怎么说都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动手打他呢?”
“阿娘,我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说了。”他亲自给汤后沏了一杯茶。
接着坐在她身旁,问道:“您今日过来只是看看我吗?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往日里母亲歇得早,极少在这个时辰还醒着,更别说外出走动了,因而他料定母亲定是有事同他说。
可汤后只是看着他,唇边噙着慈爱的笑意,说:“无事,只是想来看看我儿子罢了。”
说完,又抬起手,顺着他的墨发轻轻抚摸,感叹着:“我儿真是长大了,生得这般好,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欣慰啊。”
一丝不解漫入他眸中。
母亲今日好像有些忧伤,虽是笑着,可眼里却并无笑意。
他将母亲的手握进掌心,柔声问道:“阿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你同爹爹吵架了?”
汤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娘只是上了年纪,有些多愁善感罢了。”
说罢,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好孩子,娘知道,你心里一直怪你父亲偏爱你哥哥,但娘希望,你不要因此与你哥哥产生隔阂。你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你们手足相残,娘会伤心的。”
萧祁颂闻言,以为母亲是在说前日打架一事,加入扣口君羊吧以私8已刘九刘散看更多完姐文便特地来开解自己,不想看见他们兄弟之间闹不愉快。
于是弯唇回应:“阿娘,前日是我不对,我误会了哥哥,性子又太冲动,我已经知道自己不对了。今后我保证三思而后行,不会与哥哥手足相残的,您放心吧。”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乖巧,汤后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
她是做母亲的人,心里最是清楚,她这个儿子纵然外人说他千般不好万般不对,可其实他是最孝顺的,待人也是一片赤诚,从不搞那些弯弯绕绕,与她的性子是如出一辙。
可这么好的人,如今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