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沉思片刻,继续问道:“你在柳家可曾查到了什么?”
“元月十五那日,柳管家言我姐姐去了香山寺,可等到夜间姐姐都未归,我探了柳府,这才发现他们私自将我姐姐囚禁在柴房之中,我当日想带姐姐走,谁料被柳管家发现,最后被他们制住打晕,之后威胁子衿带我出城,这才发
生了后面之事。”
苏沅梨涡微显,“你倒是鲁莽。”
谢诏瞧见,竟呆了一呆。
温子衿听此,立即维护道:“捕快小哥有所不知,那柳府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岂是我等文人能够对付的了得,况且他们不做亏心事,为何要这般威胁人!”
苏沅没说话,她可记得她与谢诏第一次见面时,他那一手暗器用的十分厉害,现下又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了,谁信呀。
苏沅没接温子衿的话,她不想解释那么多,这当中的细节温子衿想不明白,但是谢诏定能想明白。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赵记药材铺,苏沅进了铺子,柜台后的掌柜的瞧见苏沅一身捕快服,立马上前道:“这是县衙的哪位小爷呀?怎瞧着这么面生?”
苏沅不接话,将怀中的药渣和药方放在柜台上,“您看看,这有什么问题?”
掌柜的眼观鼻鼻观心,细细瞧了瞧药方,又嗅了嗅药渣,“这方子益气补血,主治血气亏损之症,通常用作药膳。”
苏沅柳眉微蹙,“那若服用者有精神萎靡,神经错乱,胡言乱语之症,是因何导致的呢?”
掌柜的看向苏沅,斟酌道:“事实上,我刚刚从药渣中也嗅出了另一种药,虽用量极微,但却并非没有,此乃苍耳子,药方和药渣中的药材并无异常,确实是益气补血的方子,想必此人定然是血虚之症,但若添了苍耳子,则会散
气耗血,轻则精神萎靡,重则昏迷嗜睡,烦躁不安,进而胡言乱语,严重甚至可能狂躁伤人!”
苏沅道:“哦?您的意思是,这药渣之中没有苍耳子,您却嗅出来了?”
“是,但是这苍耳子药气如何能融入药渣,我就不知晓了。”
温子衿诧异道:“这奇了怪了,有药气没药渣,难不成是飘进去的不成?”
谢诏上前细细摸了摸药渣,又将那破碎的药罐子扒拉了两下,“我之前曾听说有些人为了提高檀木的身价,将檀木浸在各种香液之中,以此来哄骗不懂香木之人。掌柜的,这苍耳子的药体虽未出现,但是药气侵染,可否是将这药罐子侵染在苍耳子的药液之中,以此来害人呢?”
掌柜的听此,仔细嗅了嗅药罐,点了点头道:“这药罐子的里里外外确实都有苍耳子的药气,若有人这么做,害人之心险恶无比呀。”
苏沅知道这药罐子的异常,直接将药罐和药渣重新包裹起来,“多谢!”
她径直往外走,谢诏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直接跟了上去。
温子衿道:“还是谢兄见多识广,这害人的法子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苏沅见二人仍旧跟着,转身道:“你们二人与谢氏关系颇密,此案不适宜涉及太多。”
谢诏道:“苏……公子,我知道于法理不合,但若是你用得上我,随时可召唤我。”
苏沅笑道:“谢公
子,你不怕你姐姐当真是凶手?按理说,药罐平日里若是你姐姐的用物,你姐姐又偏通药理,不可能察觉不到这药罐子上的秘密,如此说来,她很可能故意为之。”
谢诏沉吟片刻,薄唇轻启,“动机?”
苏沅话音一顿,赵三郎的证词有误,因此谢氏的动机或许不是是‘红杏出墙,怒杀亲夫’,目前没有清晰的动机,那么行为很可能不成立。
除非找出赵三郎与谢氏勾搭成奸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