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特例。与震灾相关的案子,即使是从事我这种行业的人,也会以志工的方式协助。」
昭见社长眨几下眼,这一瞬间,他或许对我改观了,但我不晓得他在重新检视中,给我打多少分数。
「丰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想亲自处理他的事,可悲的是,我也没办法亲力亲为。往后联络你的可能会是我公司的人,请不要见怪。」
「我明白。抱歉,最后一个问题。松永辞职了吗?」
「对。刚才把钥匙交还房中后,他就先走了。」
看来,我和他错过了。
「不好意思,如果知道他的住址或联络方法,方便告诉我吗?我还没与他说上话。」
寿先生露出诧异的表情,我苦笑道:
「松永似乎不怎么喜欢伊知女士和她女儿。尤其是女儿,她好几次来打听丰先生的消息,但松永的态度非常冷漠,我也不好联络他……」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从没跟松永聊过伊知女士的事……」
那么,松永对明日菜的态度,并非揣摩昭见社长(及他们一家)的上意。
「不过,依我从丰那里听到的,松永对伊知女士的女儿……」
昭见社长停顿一下,微微歪头。
「反倒是颇有好感才对。」
又是个耐人寻味的讯息。
「丰先生是怎么说的?」
「呃……也没说什么。过年在老家相聚时,他提到店里的打工人员似乎对伊知女士的女儿有兴趣,仅仅如此。」
这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那个时候,丰第一次提出要和伊知女士结婚。」
大过年,在家人和亲戚都在的场合中,丰先生丢出炸弹宣言。
「我父母的祭日都在四月。父亲逝世十三年,母亲逝世七年。丰突然宣布要在法会时带伊知女士过来介绍给亲戚,搞得场面不可收拾。」
「那么,松永和伊知女士的女儿的事,也像是顺带提起?」
「对。嗯,因为他谈到伊知女士的女儿性格害羞,但很可爱。」
确实,伊知明日菜十分害羞,或者说阴沉,但又会把脑袋想的事大刺刺地说出口(本人自认是「嘴巴很坏」),也有人会觉得她颇阴险吧……以我的印象,可用一句话形容:
――吃亏的个性。
「我也不晓得松永的联络方式。」
即使为店里尽忠职守,也只是个打工人员,而且,不是昭见社长的部下,仅是弟弟聘用的青年。
「替我处理这件事的部下,或许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但这似乎也不好擅自告诉别人。」
况且,没必要再问他什么了吧?昭见社长说。
「是啊,请不必在意。」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谈起松永讨厌伊知母女,寿先生会有什么反应?目的已达成。
我拿起帐单,昭见社长伸手制止:
「你刚才说,这是志工活动?」
「是的。」
「有什么私人理由吗?你有亲友在灾区吗?」
「不是的。用志工形容这次的案子,或许有些不庄重。」
「不,我这样问,并不是在责怪你。」
昭见社长摇摇头。
「往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失去方向舵的这个国家会在海上迷航。罗盘毁坏,船身破损,机关室发生核电厂事故这样的火灾,日本这艘船,只能以这种状态,在海上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