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饭菜咸得离谱,老夫人叫王管事去回话呢,你赶紧过去顶一下!”
从晴儿一脚迈进花厅那一刻起,郎母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没见过?”
“回老夫人话,奴婢叫晴儿,是少爷领进府的。”
“少爷领你入的府?我怎么不知道。”
郎母讶异,从没见儿子对哪个姑娘用过心,都能领进府了,必是非比寻常。
于是嘴角带笑地上下打量,心里嘀咕着,坤儿这是终于开窍了呢。
晴儿便把郎坤搭救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除了郎坤对她的各种拒绝暗示,并将裹挟说成郎坤为了安抚她而主动陪伴云云。
声音柔弱婉转,表情无辜可怜,举止恭敬和顺。
郎母越听越满意,待她讲完已经在想,晴儿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孩子得可爱成什么样啊!越发开心地难掩笑意。
晴儿将这变化尽收眼底,话锋一转道:
“少爷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哪怕是去了田庄,也定当尽心尽力。”
郎母一惊,“去田庄?”
“是,焦管家安排奴婢去田庄。”
郎母深咽一口气,眉头拧了起来。
晴儿偷看了郎母一眼,心下便踏实了六七分。
“奴婢没了亲人,愿一辈子在府里为奴为婢。故而府里的人便是奴婢的亲人,今日略备薄酒,感谢大家照拂,这才出了这等纰漏。若要责罚,请老夫人千万责罚奴婢,一切皆因奴婢而起,与他人无关。”说罢连连叩头。
“是个好姑娘。你且起来吧,我不追究便是了。你多大了?”
这句话问出口,晴儿自知留下有望了。
施施然回道:“奴婢十七了。”
十七配二十,刚刚好。
晴儿前脚走,焦管家后脚便被叫去了花厅。
“你是郎家的老人儿了,怎么这么糊涂!坤儿直头楞脑的,你不说来回我,倒助着他放走这么好的姑娘,你是想让郎家断根儿嘛!”
焦大自然不会将郎坤供出来,“老夫人教训的是!”
“跟坤儿说,人我留下了,伺候我。”“欸。”
“住西厢房吧,跟宝琴挨得近,多了解了解坤儿的喜好。”
焦大答应着,心想,得,少爷回来得傻眼,白费心机了。
安排完毕,郎母便喜不自胜地跑去书房告诉了郎父。
“坤儿真是有眼光,我说瞧不上宝琴呢,就没见过那么俊的闺女!”
“相中了还要弄去田庄?”
郎母被噎得不爽,“要是这样的还相不中,我看他这辈子也瞧不上别的姑娘了。哎哟呸呸呸!兴许是害羞呢?怕咱们催婚,所以弄去外边?不然平白无故的干嘛弄去田庄?你可曾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
“嗯,是有点琢磨不透,回头我问问他怎么想的。”
“问什么问!推一把的事儿,说开了反倒不通。咱家这样的底细,若去外头找,自是不安全的。宝琴他又看不上。可巧就来了个外头绝根儿的,模样俊、年纪也合适,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嗯,无亲无故这一点倒是使得。”郎父捋须思忖,“且慢慢看她的为人处事吧。”
仅一顿饭工夫,晴儿便摇身一变成老夫人贴身丫鬟这事儿传遍郎府,羡慕、惊讶、狐疑、嫉妒的都有。
郎坤让焦大问清了各路说辞,再联想自己被裹挟带她入府的经过。心下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终是小瞧了她。